不久之前还神气十足的四位江湖客付了钱之后仓皇北逃,生怕那位出手的紫衣公子反悔再出手。
一场闹剧过后,各怀目的入苗地的食客各怀心思,和两位年轻苗人共坐一桌的老者恨不得立马拉着两人脚底抹油,独坐一桌自斟自饮的用剑中年人摇头轻笑,三位眼高于顶的白衣公子并未觉得闻人一百的手段有多高明,他们也可以做到,其余食客入苗地是游历为主,若是能侥幸撞上几件宝贝最好,看到那四人被收拾,想笑却又不敢,自知遇到了修行高手,不敢轻易招惹,免得落一个和那几人一样的下场。
韩学思喝下一杯酒,打定主意后面遇到不开眼的不再客气,任由两位师弟去折腾。可以路见不平,不能多管闲事,多管闲事、落井下石和趁机说风凉话的人本就该打,狠狠打脸才解气。
闻人一百刚走回座位坐下,听到之前要花钱买光酒肆所有酒水的白衣公子冷冷说道:“诛心不杀人,好手段!”
韩学思转头看着他,极不客气道:“难道你爹娘也没把你教好,要我师弟教你做人?”
三位白衣公子来自华容郡豪族,所在家族虽然和江南十三阀有一线差距,一直以江南世家自居,门下子弟一向眼高于顶。三人结伴入苗地并非冲着巫神庙流出的宝物秘笈而来,他们有家族供给,没有把那些东西放在心上。三人听说韩学思和贺奇峰在苗地联手宰掉战力等同圣域的第九妖将,全都下意识不相信,料定是他们身后宗门的联手鼓吹,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境界能高到哪去,真是有那份实力,能不被琥珀琉璃宫收入星辰榜?听到苗地开山的消息,他们便结伴过来,想着能这一趟遇到韩家九公子,挫挫他的锐气。
若是他们所在家族知道他们此行苗地目的,肯定会把他们禁足家中,他们不知道隐世宗门的底蕴实力,那些活了年深日久的老家伙清楚的很,别说是他们三家联手,就是江南十三阀的客卿供奉加在一起,也顶不住几位圣域高手片刻功夫。
世家豪阀的本事不在于锐意进取,而在于观察形势的炉火纯青,就像老辣奸猾的生意人,从来不会做亏本买卖,不然怎么会有百年王朝千年世家的说法?这样的庞然大物禁得起经年累月的风吹雨打,破败往往从内部开始,要么是不死不休的内耗,要么是正房和偏房的嫡庶之争。有些世家破败的原因就在初出茅庐不怕虎的年轻人身上,以为别处风景都是井口那一抹波光,惹了不该惹的人,给家族招来灭顶之灾。
头一次出远门游历的三位白衣公子有着世家子独有的傲气,听到韩学思的话之后目光不约而同落在他身上,怒容立马爬满脸上,面露杀气。
“你想死吗?”说话的依旧是出言要买酒的那人。
闻人一百斜眼看了他一眼,冷声道:“你想试试?”
竹简在一旁拱火道:“要打便打,费什么话,这三个傻子恐怕没胆动手。”
刚才还颓丧着的食客来了精神,巴不得六位年轻人立马打起来。
泥菩萨尚有几分火气,何况是一向让别人受气的世家公子,如何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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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羞辱?
伙计站在竹屋门内,小声说道:“老板,外面要打起来了。”
老板忙着手中活计,头也不抬说道:“让他们打去,毁坏了东西赔银子便是,都是不缺钱的公子哥,你操什么心?”
不再担心桌椅板凳碎一地的伙计咧嘴一笑,和那几桌食客怀着一样的心情看热闹,巴不得两拨人打得越激烈越好。
之前张狂出言要买光酒肆所有存酒的年轻公子在三人中一直充当马前卒角色,冷着脸站了起来,左手一抓,长剑落入手中,拔剑速度极快,抖了个剑花之后指着韩学思,冷声道:“大言不惭,本公子倒是要用手中剑教教你们怎么做人。”
韩学思三人碰了一杯,直接选择了无视。
白衣公子怒气更甚,比被骂两句还要难受,脚底施展身法,很快便绕过两张桌子,手中长剑直指韩学思肩头,不过没有得逞,剑尖被闻人一百两只手指夹住。白衣公子摧动真元,想要将长剑收回,却做不到。
竹简反手将杯中酒泼在白衣公子脸上,笑着说道:“这点微末道行还出来丢人现眼,笑死我了。”
闻人一百两指用力,折断一截剑尖,然后挥了挥手,白衣公子快速向后退去,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另外两位白衣公子站了起来,自知自己拔剑过去也讨不到半分好处,向坐在领桌的自家扈从使了眼色,三位满脸警惕的扈从皆是轻轻摇了摇头,同样无能为力,一人起身将自家公子接住,话也没有一句。
韩学思三人同样没有说话,继续喝酒吃菜,他们知道这种无视更加打脸。
世家子弟自幼耳濡目染,认形势的功夫不在话下,一次次从龙扶龙,任凭朝代更迭,我自岿然不动。自知遇到硬点子讨不到便宜的另外两位白衣公子不再脸若寒霜,没有拔剑出鞘的打算,一人说道:“在下华容王氏王亭路,敢问三位公子姓名,也好让咱们知道败在谁的手里。”
韩学思三人自小一起长大,不用说话便极为默契,依旧不理会那三人,又喝了一杯酒后一同起身,闻人一百摸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用酒碗压住,对着竹屋笑着说道:“手艺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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