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临近终了,棋盘上阿部占了四个角和两条边,朱一凡则是在中腹围成大空。从盘面看,白棋十目的优势不可动摇。
阿部对着棋盘已经长考了一个多小时而没有落子,像一座雕塑一般呆坐着纹丝不动……终于,他艰难地从棋盒中抓了一把黑子放在棋盘上,嘴唇哆嗦了两下,语音干涩:“一凡君,您赢了。”原本还算伟岸的身躯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顷刻间萎顿下去。
在座的五个人都盯着棋盘沉默不语。朱一凡想说些什么,但一时间,竟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赛前可以张狂,因为有这个资本,但既然赢了,就没必要太得意了,否则就是小人得志了。
倒还是阿部,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正了正坐姿,开口道:“一凡君真乃神人也,在布局过后,我就未曾有过机会,可以说是完败啊!”
“一盘输赢,凑巧罢了。”堀田正睦兀自嘴硬,但语气已经没有了理直气壮之势。
“看来我们这些大名的棋艺也太差了,以后不敢再下棋喽,免得丢人。”井伊直弼却是话里有话,一脸的幸灾乐祸。
“一凡君。”阿部正弘突然站起身来,朝朱一凡深深鞠了一躬,“是正弘坐井观天,不知天高地厚,刚才多有不敬,对不起了!”
幕府首席老中,在将军当政,天皇被架空的现在,就相当于日本国的宰相。如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勇于当众认错道歉,朱一凡也不由得耸然动容,暗暗称赞。
“阿部大人言重了。”朱一凡也起身做了一揖,“一凡年少轻狂,也望大人勿怪。”
“一凡君,我等都知你熟读四书五经,能诗善赋,写得一手好文章。但你棋艺如此高明,却是从未听闻。”待到二人重新坐定,阿部目光灼灼地看着朱一凡,“不知其中有没有什么缘故?”
朱一凡没有正面回答,却反问道:“阿部大人知道‘君子六艺’吗?”
“听说过,但不是很清楚。”阿部偏好兰学,对儒学知之不深。
“所谓‘君子六艺’,指的是礼、乐、射、御、书、数也。《周礼》有云:‘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驭,五曰六书,六曰九数。’”朱一凡侃侃而论,“六艺乃我华夏士人必修之学,也是他们安身立命、齐家、治国、平天下之本。”
说到这,朱一凡端起桌上的茶盅呷了一口,润了润喉道:“相较‘君子六艺’,‘琴棋书画’这‘文士四艺’乃嬉戏、取乐之技,小道尔!我朱家虽传承不断,但不敢仗之以求通达,以求名显,以免玩物丧志。”
“一凡君说得真好听。”井伊直弼嘿嘿一笑,“可今日一凡君却又为何一改初衷,仗着棋艺高超,来羞辱阿部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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