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禛今下虽是未有戴那戏脸,可在这熙来攘往的街肆之上,在陈译的身旁,倒是不大同以往那般的露羞了,或而不时仍会踌躇片刻,偶间望向陈译之时亦会面泛桃花,晕了眼眸,红了面颊,却而依旧逞强着,未曾停缓下步子,未曾松开牵着他的手掌。
如此,陈译倒是乐得瞧见,她,姜禛,确是有所改变的。
又是一串糖葫芦握于手中,甜腻的糖泌寖入口中,霎时间便有一道弯月自她的嘴边挂起,眉目间亦是打开了些,乐呵呵的声儿自嘴中道出:“沾糖如稠霖,中有甜与蜜,东坡先生所言的饴中美味儿,确是这糖葫芦了吧?”
“呵呵,或许吧,瑶瑶慢些吃,可莫要沾染着裙襟了。”但见她这乐开了花的样儿,到底还是位欢喜的主儿,舒展眼眉之间,泛起笑意之际,确是暖了陈译的心,走走停停许久却仍是未将眸光自她的面旁上移开。
想,但无奈,做不到,依旧是目不转睛的。
那眸光如焰似火一般,炙烤着她。
“木头,木头!”如此这般的凝视赏视,她可是遭不住的,一迭声的“喂喂喂!”这才将陈译唤了回来。
也是不怪他的,情人眼里出西施,情人眼里出臆月,方才陈译便是陷入了她眼眸之中,落入了镜花水月之内。
“你看什么呢?可莫要再如此盯着瑶瑶看了,喏,分你一口。”或是自觉羞愧,她抬手便将那糖葫芦递到了陈译的嘴边。
举着糖葫芦,而后蹙眉将头撇去一边,如此这般的作态倒是颇有些可爱的。
也不知是哪来的兴子,陈译竟是并未接过她递来的糖葫芦,却是探手而出将手心落在了她的后脑勺上,而后,将她挪至自己的身前,胸前,面前。
低眉垂首而下,唇脂珠滑相亲,阖眸燥心而待。
一番索取与寻觅过后,如此,方才自姜禛的粉唇之上脱离,这会儿她的嘴边除了冰糖的甜腻之外,方还有陈译留下的痕迹。
如此忽然的举动可着实惊着她了,愣在了原地好半晌,终究是未能开口做声。
“这糖葫芦确实甜呢。”陈译抿了抿嘴唇,似在回味一般,却是瞧见她那愣头愣脑的稀罕样儿,当下亦是再探出手,将手心包裹在她的脸颊之上,轻动着拇指,为她擦拭去嘴角旁的一抹糖渍。
“你!你!哼!你给我等着!”或是陈译方才那般的抚慰令她回过神来,而后便是好一顿的埋怨,媚眼娇羞之下,她的面颊似同手中所握的糖葫芦一般,红润剔滑。
未待得陈译再些做声,姜禛眼下早是一溜烟地跑没影了,奔行之下的脚步亦是杂乱的,此刻心境不言而喻。
望着她慌忙逃离的背影,摆一摆手,一条桃色的路便展向了两头。
——竟是敢偷袭我!笨木头!你给我等着!
回了姜家却也并未消停,于自己的闺房之中或走或跳,或跑或蹦,似那方才食足的小猫儿小狗儿一般,上窜下跳的也没个安分。
不时便会溜达入榻上,左翻右扭的样儿却是瞧着开心,那侧身之时偶间浅露而出的一丝笑意,更是没来由的惹人同喜。
溺于爱河之中,困于情网之内,浮于桃花之上,坠于两情之间。
“娘子,您可是消停些吧,这屋头可都拾乱了。”水心跟在后头忙唤道。
又是一件裙裳摆出,前些时的欢喜早是不在了,眼下她可正泛着愁呢,自己明儿个到底该着那件呢?那木头可是又要来书院迎自己的。
水心捧着一摞裙衫,一会儿这捡捡,一会儿那弄弄,好生一副伴着孩提的奶妈样儿,可算是累着她了,喘息之际便说道:“娘子,三娘子,您这是怎的了?为何要将这些个衣裳全都翻拾出来呢?”
姜禛闻言却也是急道:“水心你可快些帮我赏赏吧,我明儿该着那件衣裳呀,我明儿……明儿可是有比试的呢。”
所谓的比试自是遮羞罢了,说到底还是因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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