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啊──老师!老师!学生知错了,学生前些日不该那般讲您的,您可莫要再敲打学生了,学生这小脑袋瓜子可到底还是肉做的呢!若是敲坏了,那学生可就真成那要饭的愚癫子了。”小颂咏求饶道。
但见他两手置于额首之上,这会儿正捂着自己的脑门呢,就在方才又是被姜禛赏了一响。
“呵呵,这声儿闻着倒是比当日来的清脆了些。”瞧着小颂咏这可怜兮兮的样儿,倒是没来由的令姜禛乐呵了起来,而后又似打趣地同颂咏说道:“呵呵,小家伙,此番尚且放你一马,还不快些继续书字,休再磨磨蹭蹭的。”
“是,是,学生这就书字,这就书字。”小颂咏重是握起了笔,低头伏在了书案之上写着大字,可是不敢再抬眼瞄向姜禛了。
现下无事便也乐得自在,姜禛出了这庆丰书院的学堂,将小颂咏独自一人撂在了那,自己却是在这书院内闲逛了起来。
山脚下的孔圣门早是破败不已了,门檐之上的雀头亦是缺了一角,双雀比做双阙,可这单单一个头的雀檐着实有些不为美的。
虽如此,但孔老夫子像前的“忠孝”“廉节”两块匾额依是清晰可见的,岁月并未朦胧去莘莘学子在这儿勤学的痕迹。
“那靖泓怎的还不现身?莫不是存心拿我寻乐的?”姜禛观这书院之内的花花草草,确是不比姜家来得朝气,这花儿也蔫坏了,草儿也怏枯了,倒也没什么好赏的。
这儿的人莫不是从未料理过吧?果真为一群书呆子,姜禛如是想到。
今儿个晌午之时,那位寻去姜府愿求姜禛露手的少年,名唤靖泓,亦是这庆麓书院的学生之一。
继而往后些时日便是江洲小暑前的弄墨筵了,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墨大家之间自是不论高下,只为互赏,可小家书客之间的比试却是少不了的,如此,书院墨坊亦是要分个前后高低的。
她终究还是倦了,溜达了小半晌后自觉无趣,亦是又寻回了学堂,再去瞧瞧那小颂咏这会儿子书墨的如何了。
“见过姜禛姑娘!可算是见着姑娘了,方才见姑娘不在这儿,小生尚还以为姑娘早是离去了呢。”靖泓坐在小颂咏的身旁,但见姜禛现身便是连忙迎了上去,这话儿闻着倒是十足的客气,再瞧一眼他那恭敬揖礼的作态,倒是颇有些书味儿的。
姜禛可是不喜这一套的,甚是繁琐,有事论事有话说话便可,当下只是随意的摆了摆手说道:“见过见过,好了,你快些同我讲讲吧,假若我助你们书院夺了愧,如此,你又当如何答谢我呢?”
“这是自然的,倘若姜禛姑娘真能做到如此,那这头名的嘉奖─善琏笔,我们庆麓书院自当双手奉上。”靖泓回答道。
“善琏笔?!这可为顶好的毛毫呢!若是赞为龙须麟角亦是不过的,你所言当真?不为诳语?”姜禛稍有生疑的询道。
“自然,言出即覆水,绝不收回!”靖泓许诺道。
“可是,如若夺了愧却不要这赏?这又是为何?”姜禛依旧不解的询道。
“呵呵,姜禛姑娘这就有所不知了,此番书院看重的乃是这赫名,假若当真夺了头筹,那这来年的束脩自是少不了的。”靖泓如实说道。
“呵呵,原来是为了银子呀,成成成,看来是颂咏那小家伙儿让你找得我吧?”姜禛又是询道。
“正是。”靖泓答道。
二人于此相谈之际,却是寻见学堂外的孔老庙旁缓步走来了一位老翁,估摸着约是古稀之年了,虽是瞧见一抹灰白的髭须长长垂于胸膛之上,可这精神头儿倒是没来由的有些硬朗,不但未有拄拐,走步之间更似有清风相随,确是一副神龙活虎的朝气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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