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鬼,也不算是妖。”黄士季摇了摇头,“是个活物。万物皆有灵,明月之身是千年灵玉,她自身枉死,怨戾之气又以血浸之法侵入灵玉,形成了一个以灵玉为身,怨气为魂的活物。”
“正是由于非鬼非妖,普通的道法根本降不住她。在血洗全镇之后,玉身的怨气更甚,不只是明月的怨气,还有全镇冤死者的怨气。那道长虽是法力高强,也是奈何不了她,双方多次缠斗均无果而终。最后,道长将她诱入何家玉矿,倾全力将其封入了玉矿之中。”
“也是可怜人,她只想报仇罢了。要怪还是得怪那个变态的何公子!”官云衣叹了口气。
“明月虽然一开始也是受害者,但全镇枉死的人才最为可怜。她被仇恨蒙蔽,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真是作孽啊。”圆通摇头道。
“明月早就死了,留存下来的,只有她报仇的执念…”那老道士深深一叹。
“世间万物,莫不是转瞬即逝,却只有执念,虽千百年不能消灭。说起来,贫道当年,若不是也为了那报仇的执念,又怎能活着走出深山呢。执念于人,到底是福是祸,真是难断。”
老道士的话引起了严昱的兴趣。
“你…是当年的那个…?”
“是,贫道便是那当年惨案中,唯一活着的少年。”老道士又是一声长叹。
“啊?“钟义的三观被刷新了。
“你多大?“严昱有些疑惑。
“贫道虚活了一百一十一年。“老道士平静地说道。
“你111岁了?“严昱皱了皱眉,这老道士看起来顶多六七十岁的样子。
“111岁?怎么保养的?“钟义也惊讶地合不拢嘴。
“所以,你是明月案的唯一当事人?你亲历了当年的事件?你师父呢?”严昱心里有很多疑问。
“师父在与明月的决战中伤了元气,不久就撒手人寰了。“老道士面露哀色。
“明月被封,你师父也死了,那你还留在这个鬼地方干什么?“严昱再问。
“师父的遗愿是消灭明月,超度冤死亡魂。我答应了师父要完成他的遗愿。但是玉灵,明月的怨气,和镇中枉死者的怨气,已经融为一体,无法分离。”
老道士叹了口气。
“我花了七十多年的时间,游历四方,寻遍大江南北,翻遍古书典籍,都无法找到能够彻底消灭明月又能超度亡魂的办法。现在,我已经老了,走不动也不想走了。余生我都会守在这里,身死之后,我的魂魄,也会继续守在此处。也算是,对师父的交代。“
“那你们到底在担心什么?”官云衣问道。
“前几年这里发生了一场地震。地震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原先师祖布下的禁制出了问题,镇上就开始…开始闹腾,一年比一年严重。今夜恰逢十五月圆之夜,所以才闹得如此之凶...唉,实在不知道还能守上多久,师父又执意要留在此地,不肯离去。”圆通脸上忧虑之色明显。
“你们师徒三人本领高强都不知道能不能守得住,处心积虑地把我们都诓来这,又有什么意义?”严昱揶揄道。
“严先生说笑了,我们并没有诓骗各位,也没打算为难诸位。此处确实是方圆百里唯一的一个补给地,也是躲避云家和罗亚追兵的绝佳藏身之地。当然,我和士季,对石刻,乃至上古神镜,也确有图谋,这一点,我们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但我们的初衷,只是…”
“你们的初衷只是为了帮助你们的师父超度这里冤死的亡魂,顺便灭了那个作恶多端的明月。这真是一个高尚的纯粹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伟大初衷,毫不利己,专门利人。感动得我都快哭出来了。”
严昱打断圆通的话,开启嘴炮模式无情嘲讽起来。
“由于你占领了道德的制高点,所以即便你想利用我们,我们也应该尽量予以配合,不是,是一定要予以配合,否则我们就是卑鄙无耻、没心没肺、自私自利、冷酷无情、无理取闹的小人。”
“我们应该团结在你和黄士季同志的周围,帮你们找到所有的石刻,并且破解石刻的秘密,跪在你们面前双手奉上,然后帮你们找到神镜,一起收服明月,解放冤魂。大功告成之后再将神镜交给伟大的领袖也就是你们的师父保管,最后Happyending,全剧终。”
“…”圆通被他轰得张口结舌。
“上古神镜威力巨大,我和师兄本来确实是想设计拿到石刻,找出上古神镜来对付明月,可现如今,就像师父说的,怕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唉,荷叶镇怕是这几日就要完了…”黄士季也很郁闷。
“士季!此事休得再提!”老道士断喝一声,严厉的目光让黄士季立刻闭口不言。
“诸位请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便会送诸位离开。此院周围已设下禁制,诸位可以安心休息。贫道在后堂打坐守夜,士季,圆通,你二人守住前院,一有异动,立刻来叫为师。”
老道士安排妥当,也不多留,即刻转身往后院走去。
圆通见老道士进了后院,便解开手中黑布,露出里面的石刻,转身就朝着官若男跪了下去。
“官前辈!您若是肯帮我们师父解了此间的祸事,我愿意将这步六孤石刻双手奉上!有生之年,但凡您有所差遣,我和我师弟愿效犬马之劳!”
圆通朝黄士季使了个眼色,黄士季微微一愣,虽有些疑惑,却也没耽搁,赶忙跟着跪了下去。
“你们这是干什么!这和我妈有什么关系!”官云衣质问道。
“官前辈…是万中无一的六觉引…”圆通颤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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