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握着钢叉的手暗暗使了力。
赫连嫣然顿觉剧痛山呼海啸般袭来,仿佛不谙水性的人落入波涛汹涌的海中,避无可避,亦无从抗拒,只能任由海潮肆虐,任由冰冷的海水从眼耳口鼻不停地灌进来,一点点被夺走生机,直至身体再不听使唤,最终缓缓沉入海底。
就在赫连嫣然意识开始涣散的时候,男子的声音再次传来:“不是我狠心要折磨你,而是在帮你清醒。
痛极方可断情,待你流够了血,便能断了这荒谬的情愫,方可回到我身边,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赫连嫣然哈哈大笑起来,似是听到了十分可笑的事:“痛极?你以为这便是痛极?‘断情杵’的确很痛,但即使再同上十倍、百倍、千倍,也绝痛不过当年失去他……纵是当年那样的痛,也无法斩断我与他之间的情分,你,更加不能。”
男子怒极反笑,咬牙切齿道:“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嘴硬多久?你有没有发现,这两把钢叉是一模一样的?
这是天意,你这两段情注定了会是相同的结局,当年那个死了,如今这个也逃不脱!
你我都有的是时间,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与这两个废物之间少得可怜的回忆能支撑你到几时!”说罢,拂袖而去。
男子走后,赫连嫣然再强撑不住,整个人脱力地倚在墙上。这世上,能伤她的已寥寥无几,这断情杵,绝对算得一样。
只要这两把钢叉还刺在她身上,她就半点也反抗不得。
她不知道自己已被困了多少个日夜,也不知已是第几次拒绝那男子的条件,她只知道自己能做的最大反抗也不过是用言语激怒他。
她不怕,她的情不是那么轻易能断了的,这一点,没人比她更清楚。
只是她不曾想到,在那样的深情之后,她还会爱上别人。此刻,她只担忧那人会不顾一切想方设法地来救她。与他的相处,她自以为警醒着,却未料到,仍是弥足深陷了进去。
“阿伤……”她轻声念着,像是怕惊扰了谁,又像是怕被谁抢了去,“阿伤,答应你的事怕是做不到了,真不甘心啊……”说完,渐渐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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