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楚氏帝王妻,大越赫连骄娇女。
能与各国君王争相迎娶的南陵楚氏女齐名,越国赫连一族女子的地位自然非比寻常。
楚氏贵在血统,赫连重在多金。
若说这天下之财十之二三皆在赫连一族手中,也并不为过。
赫连氏究竟家财几何?怕是赫连家主也答不上来。赫连一族的买卖遍布天下,世人皆称“天下第一商”。
赫连一族传承多年,有两条家规万万违犯不得:其一,男子不得娶外姓之女,违者必将招致大祸。
相传千年前,族中有人因纳外姓女子为妾,险些害得赫连氏多年基业毁于一旦。此后,这条禁令再无人敢违抗。
其二,赫连一族的女子自出生起便要娇养。这种娇养,连各国皇室的公主都眼羡不已。
据传赫连家仅一名女子一天的日常花销,足够整整一座数千人小城的三日消耗。赫连一族女子的贵重由此可见一斑。
族中男子虽不得外娶,女子却可以外嫁,只做正妻,不可为妾。
赫连氏的外姓女婿大多非富即贵,迎娶了赫连氏女,便是乞丐也会一夕间富甲一方。
南陵楚氏,越国赫连一族,这两个家族的女子,世间男子若能得其一,便不枉这人间走一遭。
只是想迎娶楚氏女须得身为一国之君,而成为赫连氏的女婿便要忍受妻子的骄纵与娇蛮。
是以多年来,赫连一族从不曾有女子嫁入皇族。不过,这种情况似乎即将发生改变。
越国十二皇子白盛笔直的跪在大殿中央。
正值宫宴,原本热闹喜庆的大殿此刻寂静无声,座上的群臣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
一身常服的皇帝高高在上,身形在宽大的龙椅中若隐若现,看不清面容。
身旁的太后与皇后不辨喜怒,其余在座妃嫔面上神色各异,却都淡淡的,几乎不着痕迹。
一众皇子公主们虽极力忍耐,到底年纪尚轻,有几个还是挂上了看好戏的神色。
“儿臣欲迎娶赫连氏嫣然为妻,求父皇成全。”白盛再次朗声说道,声音在这落针可闻的大殿之中格外响亮。
皇帝仍旧不吭声,群臣也不敢发话。
越国皇帝正值春秋鼎盛,儿子女儿一大推,却并未立下太子。各皇子之间明争暗斗不断,八仙过海,各有所长。
大皇子骁勇善战;三皇子学富五车;四皇子为皇后嫡出,身份贵重;五皇子外家手握兵权;七皇子外祖父门生遍天下,朝中官员近半数都要尊称其一声“先生”……
十二皇子白盛,在越国也是颇负盛名。
提起他,闺阁女子无不魂牵梦萦,赞一声“良人”;男子都要捻酸地啐上一口,骂一句“小白脸”。
十二皇子的容貌委实俊美得不像话,虽说后宫的娘娘们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按理说生下的皇子公主理应也不差,事实也确实如此。
不是别的皇子公主们长得差,实在是白盛皮相太好。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皇子白盛除去相貌,竟无一处堪与其兄弟们比肩。
莫不是这位十二皇子已经彻底断了念想,放着满朝文武大臣家中这么多适龄女子不选,竟要娶一介商贾之女为妻?
虽然赫连氏绝非一般商贾可比,但商贾就是商贾,要做皇子妃,仍是不够资格。
眼见大殿中仍是鸦雀无声,白盛正要第三次开口,却听得皇帝略显沙哑的声音传来:“你这是落棋无悔了吗?”
白盛心头微微一紧,面上却是坚定肃穆:“赫连姑娘对儿臣有救命之恩,儿臣求父皇成全。”
“知恩图报原是天经地义,可是盛儿啊,报恩的方式那么多,何必非娶为正妃呢?赫连家的姑娘虽然娇贵,但说到底仍是平民,做皇家的儿媳,并不十分妥当。
赫连氏自然不缺金银,若是有意婚事,本宫可以来保个媒,朝中诸多青年才俊,总有能般配的。”皇后面目和善的出来打圆场,话也说得委婉。
白盛尚未答话,皇帝先轻笑一声,皇后马上敛了神色,再不发一言。
“人想必已经在殿外侯着了吧?”皇帝问道。
“父皇英明。”白盛恭敬地答道。
皇帝对着內监挥手道:“宣进来吧,叫诸位爱卿也帮着掌掌眼。”
內监唱喏,尖细的嗓音高声道:“宣,赫连嫣然进殿!”
众人的目光都紧盯着大殿门口,猜测着将会看到一位怎样与众不同的姑娘。
赫连氏的女子是对于殿上除了白盛以外的所有人而言,都是只存在于传闻中的。能在这世上流传数百年二盛名不衰的,试问又有谁会不好奇呢。
不过,商贾家的女子嘛,头一次来这皇宫大内,在天子威仪之下,还不知道要如何失礼呢。众人怀着看好戏的心思,不知不觉一个个脖子都伸长了。
不多时,一道人影缓缓而来。
本以为会是满身珠光宝气,华丽彩衣,一脸浓艳妆容,形容粗鄙。
却只见一袭素色深衣古朴端庄,行止间隐隐泛出柔光,仿佛皓月繁星被揉碎,织进其中,清冷不凡。此等衣料,一眼便知价值连城,一双同色小靴只在行走时露出鞋尖。
腰间悬着半块玉璧,剔透温润,仿佛诉说着千百年来的时光流转。相合的大袖中,双臂端的笔直平稳,仿佛天塌地陷也不能撼动。
少女的发髻彰显着尚未及笄的年岁,一张未施粉黛的小脸上稚气尚未完全脱去,却有着超越年龄的沉稳与超脱。
姿容中上,算得上清秀却称不得美人。肤色白皙,竟散发着淡淡的如玉光泽。仪态端庄,令在座自小生于深宫的公主们自惭形秽,微微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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