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桂英看着少年,皮肤白净,穿着简单,唯一特点是朴素的衣着浆洗的干干净净,似乎能闻到肥皂的清香。明亮眼睛,看不出任何邪念,且五官周正,不像街头混混。
刘桂英不经意的看了看周围,没发现有形迹可疑之人。她担心少年可能有同伙,行敲诈讹人的伎俩。
少年站着等刘桂英回话,他有自己的苦衷,并非热心肠行那侠义之事。
刘桂英暂确定眼前少年没什么蝇营狗苟后,站起来说道:“小伙子,阿姨问你,你家是哪儿人?在上学吗?”
刘桂英如此问,想更进一步打听一下少年的情况,此时说话的语气有些缓和。
少年也听出刘桂英的言外之意,说道:“我家住聚集壕,读高一。”少年没有告诉刘桂英读书的学校。
聚集壕,位于木林召镇郊区,三十年前此地为国营造纸厂污水排放地,后来,造纸厂入不敷出,企业改制,早已搬离原来的厂址,污水池也不再有污水进来。
也不知何时,排污之地渐渐有人起了房屋,大多是泥胚结构,三十年过去,此地已有二三十户人家居住,时间久了,人们便将此地称为聚集壕。
刘桂略一思忖后说道:“读书的年纪,咋还学会算命了?”
“课余时间,喜欢读些算命书刊,换换脑子,不影响学业。”少年说完,伸手摸了一下寸许短发。
1999年前后,受古惑仔和四大天王的影响,年轻人不是长发染色就是梳个分头,迎风走路都不敢回头,生怕将发型吹乱。
眼前少年这样的寸头,算是本分年轻人的典范了。
话到此处,刘桂英也放松了警惕,权当是无聊打发时间,遂道:“这女娃是我侄女,小伙子,你给相相面。”说完,刘桂英婆娑着刘霞的肩膀,心情又有些低落。
少年沉稳的伸出右手,假模假样说道:“先看手相,再相面。”
刘霞抬起头看了看姑妈,似在征求刘桂英的意见。
刘桂英心里稍起波澜,难不成想耍流氓占便宜?
刘桂英心中嘀咕。
“霞霞,没事,把手伸出来。”说完,又对少年说:“小后生,看手相而已,不需要动手动脚吧?”
少年莞尔,明白了刘桂英的想法,讪讪一笑道:“阿姨,您放心,我用眼睛看,不需要摸骨。”少年小小开了个玩笑。
刘桂英没再说什么,让刘霞将手伸到少年人身前。
少年并不会批卦算命,有此一说,只为掩人耳目,他自身有不可与人说的秘密,只能通过迷信手段,行那无法解释的能力。
望着刘霞伸出的左手,少年煞有介事,沉声道:“先相右手。”
刘霞稍显愣神,缩回左手,怯生生的伸出右手。
少年这才仔细端详着刘霞,病恹恹的神态,齐耳短发有些凌乱,面色苍白,五官也算俊俏,只是干裂的嘴唇有些发白,身形消瘦,眼大而无神。一直低着头,时而抬眼看看面前的少年。
咳,咳,咳,刘桂英咳嗽着提醒着少年,看手相,盯着不该看的瞎看什么。
“手,蕴涵两仪三才之道,囊括太极五行之秘,其大,天地都在一掌之中,其小,五脏六腑均在方寸之间。”少年开始了扯虎皮,竖大旗。
“相手之法,先看掌型,次观八卦,掌有厚薄,指有长短,纹有深浅,色有明滞,务得君臣得位,五行得配,八卦有停,宾主相匀,只可主去犟宾,不许宾来犟主。”
“所谓‘左手先天、右手后天‘,后天对人一生的运程影响最大,因此,先相右手,此乃相手之根本。”少年不停的说道,为此说词,没少背诵算命类书籍。
刘桂英迷茫着望着少年,感觉其不似白塔公园周围其他算命之人,说话文绉绉的,挺像那么回事。
“小伙子,你这话说的挺绕,看出什么了?”刘桂英没什么文化,仅仅识几个大字而已,关于少年前面铺垫之言,自动忽略了,她想知道眼前的少年有无本事。
少年扶额,看来神神叨叨之言,对于没什么见识的大妈来说,也不需要什么铺垫,纯属浪费口舌,得步入正题,镇镇场子。
少年看完右手,又望向左手,一会沉思,一会冥想,时而望远,时而点头。做完这些糊弄人的程序后,少年正色道:“小妹妹,叫什么名字?生辰八字是否知道?你与我说来,我需要准确断断你的未来。”
没等刘霞开口,刘桂英抢着说道:“我侄女叫刘霞,生日是4月18日,晚间十点出生,今年14岁,小伙子,你给瞧瞧,如果说的准、说的对,我给你五块钱。”说完,刘桂英神情肃穆,恰似下了重大决心一样,伸出五指,对少年做出承诺。
少年没说话,继续低头看着手相,摆出足够老练的神态与姿势。
其实,此刻少年并非观察刘霞的手相,只是把得来的信息,在大脑里快速的检索着。
……
“刘霞,女,14岁,生于1986年4月18日……”
少年知道,刘霞虽说是14岁,但木林召镇居民所说都是虚岁,少有人会说周岁,他推算出了刘霞的出生年份,开始进入头脑数据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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