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爷听得夏都尉安排得如此妥当,极为佩服地说道:“实不愧被城内百姓尊为护城将,我等悉听都尉调遣。”
夏都尉走至茶桌前,烫了一壶好茶,端与乔爷,说道:“有乔爷这般除恶护国之人,乃是我楼兰之幸也!”
“我乃一介武夫,不足多提,待明日有甚动静,再与都尉联系。”说完,乔爷接过茶杯,喝了口热茶,便作揖告辞。
望着乔爷一跃而起离开院子,夏都尉的脸色逐渐阴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忽然,一个带着金色面具的黑影出现在夏都尉眼前,冷冷说道:“不愧是军中好将,行事果断。明日,尊夫人和幼子是否还能活命就看都尉了。”说完,从怀中取出一瓶药丸放入夏都尉手中,冷哼一声,又说道:“快去给夫人和幼子服下吧,明日的解药,待明日再说。”说完,一转身就消失在屋外。
此时,夏都尉浑身颤抖,脖子青筋暴怒,猛地拍案而起,又往后倒退几步,慌忙扶住桌角,才得以稳住脚步。
到如今,夏都尉都认为他是在做一个可怕的梦,这个梦从他今日回府开始。当他回到府邸之时,见大门敞开却未有守门小厮,顿感不妙。便速来庭院之中,只见长廊、花坛、凉亭、假山四周都是丫环、仆人、小厮的尸首。那些尸首双目圆瞪,面色枯涸,嘴歪鼻斜,表情扭曲痛苦,身体蜷缩成团,真是掺不忍赌。见此情景,他飞速来至屋内,四处寻找夫人和幼子。最后,终于在后屋找到被捆绑在房梁的夫人和幼子。
可惜,夫人和幼子昏睡不醒。直到那个带着金色面具的黑影出现,他以武会之,却败在黑影手下。为了妻儿,只能与其交换条件。他真不敢相信这个黑影如此阴险恶毒,竟然趁他不在潜入府内,让夏府上下几十口人惨死于此。还用巫蛊对付手无寸铁之辈。世间竟会有如此阴险恶毒且武艺极高之人,看来巫族真是暗藏祸心,就该被灭族。此次楼兰想要驱除巫族,真是希望渺茫,楼兰危也。
夏都尉垂头抹泪,长叹一声,紧握药瓶往屋内爬去。
夜色沉沉,风声潇潇,长空中飘落的零星月光也被那厚厚的云层遮挡得干干净净。
清晨
楼兰古城的天气犹如孩童的脸,由悲至喜在转瞬之间。时而大雪纷飞,时而晴空万里。
今日,阳光普照。
护城河里的冰雪融化大半,从城西的班卓桥流进来,然后环绕城内一圈后,又从城东的岷株桥流向古城外。而古城墙上斑驳的砖块铺满苔藓,一片青绿,也甚为好看。
此时,把爷正带着两个跟班来至护城河边,商议着去百草阁盯梢的事宜。
“把爷,快看,那护城河里有个黝黑的东西,就是那块浮冰之上。”跟班麻六扬手指了指漂浮在河面上的一团黑漆漆的物件,惊讶地嚷嚷着。
“哪里?快去抬起来看看,说不定能拔得点值钱的东西。”把爷掸了掸袖口,挺直腰板,跟着麻六往河滩走去。顿了顿神,转身怒视还站在岸边的胖子嚷道:“站得跟真的似的,想当爷也得有爷样才行,也不瞧瞧你那肥样,赶紧给我滚下来,当心爷把你踹下河。”
胖子回过神,瞟了一眼把爷那副要吃了人的怒气模样,吓得双腿发软,拽着衣角颤悠悠地跑下来。路过把爷身边时,不小心擦到了把爷的长衫,连忙跪下求饶,悻悻说道:“把爷,小的错了,不该蹭刮你的衣衫。”说完,侧着脸,一副怕被挨打的表情。
“还算你识相,若是弄脏我这身衣衫,明儿还回当铺不收,小心我今儿就把你买了当银子使。”把爷铁青着脸,恨恨地说道。说完还不解恨,抬脚就是一骨碌,胖子沿着斜坡滚到了河里。
“胖子,快,快,在你身后,快逮住。”麻六指着刚落水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胖子嚷道。
胖子呛了几口冰水,晕乎乎地抹了抹脸,一听麻六叫嚷,便转身向那团黑漆漆的物件扑过去。
“胖子,抱紧了!”麻六在岸边招呼着,待胖子靠近河边,帮着把那团黑漆漆的物件拉上来,打眼一看,惊呼道:“把爷,好像是个女娃,又黑又丑还死得很惨的娃。天呐,多晦气!”麻六说完,捏着鼻子闪到一边去。
把爷一听,十分纳闷,摩挲着紧贴在下巴上寥寥无几的胡须,快步上前瞧了瞧。
果不其然,那女娃衣衫褴褛,浑身黝黑,裸露在外的黝黑皮肤上伤痕累累,脸上黑得连五官都分不清楚,发髻凌乱,沾满了草渣儿和黏糊糊的血迹。
把爷也忍不住说道:“这是何人所为,怎能如此对待一个女娃,世风日下啊!”说完,看了看刚爬上岸的胖子,又环顾四周,命令道:“胖子,试试还有没有气息,若是死了,你就把她背到乱坟岗去,挖个坑埋了,也算是做了件善事。”
胖子听了此话,一愣一愣地往后退,极不情愿地说道:“若是还活着怎办?”
“活着,若是活着那可是件极好的事,把爷晚上请你们吃肉去。”把爷捋了捋胡须神秘兮兮地说道。
麻六凑上去,满脸疑惑地望着乐滋滋的把爷,不解地问道:“把爷,恕小得愚钝,这丑娃就算是还活着,能卖几个价格?甚至可以说没有人家愿意掏钱买个这么丑陋的人。”躲在河边的胖子也配合的点点头,坚定认同麻六的看法。
“哎!你俩这辈子为甚当不了爷,为甚?滚一边去,看看把爷我怎么把这残局扭转。”说完,把爷不屑地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两个跟班,自顾上前试了试鼻息。惊喜地说道:“活着,还活着,发财了!又有银子赚了!胖子,快过来背回棒子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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