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三岁孩子都清楚,无论趴在冬暖阁上的大太监丁海真,听了几个字去;也不管他背后的人究竟是谁、窥测探听圣上、便等同有意刺君、已经足够诛他九族了。如今被沈归死死扼住后颈的丁海真,虽然不知道这“老者”的真实身份、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
“陛下,陛下饶命啊!老奴有……”
咔嚓!
一声轻微的关节响动,沈归收回拇指和中指,双手顺势一捋,又将他的肩胯拽脱;随后,他单手提着那枚邓皇后赏赐的玉腰带,将这急于讨饶的大太监,扔出了冬暖阁外。
“天牢里的家伙式齐全吧?找个人出宫,把灰狗接入宫中办差。”
自家出了内鬼的兴平帝颜青鸿,神情尴尬至极、涨红的一张面孔,几欲滴出血来;而万长宁则轻叹一声、随即从木轮椅中抽出了一根玉萧、轻轻吹奏了几个调子;这才对沈归笑着说道:
“正好趁着现在还没审,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吧?我赌他丁海真,是宗族府的眼线;那些个皇室的蛀虫、恐怕还做着抓住华禹战火纷飞的机会、重新站上幽北台前的美梦呢。既然开赌,总得有个说法才是。如果我输了的话,方俊平那一万重骑兵的粮草与补给,我就不跟你算银子了。”
被万长宁这么一闹,颜青鸿的面色终于缓和了一些。他扭过头去,打量着偏屋正在忙着“卸妆”的两位姑娘,一合手中的折扇说道:
“那我就赌这丁海真,是北燕赤乌的探子好了!自从华禹开战之后,周元庆那条老狗一直都在韬晦藏拙,几乎赔光了整个家当。如此程度的示弱,恐怕不仅仅是要收拾周家的不孝儿孙;恐怕连咱们幽北三路,他也一并惦记上了!至于我要是猜错了嘛……那就把我妹子输给你了!”
这话一出口,包括颜书卿在内,所有人都回头看着他。谁也想不到颜青鸿已然当了近两年的皇帝,如今与沈归闹将起来,竟然还是原来那副臭不要脸的模样!
“呸!你要是输了,我要一座太白山。”
“太白山本来也是老王爷的……”
“就这么定了,现在轮到我了。我猜嘛……这个老太监,准是华神教的人!如果我猜错了的话,输你一个天机工坊怎么样?”
“此话当真!”
沈归一言出唇,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而颜青鸿更是大喝一声之后站起身来、死死抓住了沈归的右手,不住地上下摇动起来……
众所周知,谛听赚钱的门路虽然繁杂,但具有战略意义与长期经济效益的“正经生意”,就只有一个天机工坊罢了。
其实以谛听吸金的能力,本不需要采取贩卖阿芙蓉膏这种损阴德的方式,来迅速聚敛那些不义之财;只不过这天机工坊组建之初,也同样是一只吞金巨兽,无底深洞。
谛听节衣缩食了近二十载时光,终于把这头巨兽喂的脑满肠肥,也到了开始产下金蛋的好时候;如果天机工坊真的被沈归连锅端来幽北三路的话……
且不说穷鬼皇帝颜青鸿,能不能抗下这个天大的富贵;单说关北斗与黑狗二人,必然要心疼的当场猝死!
“别说了!万长宁,你这就派人去告诉灰狗,只要从丁海真口中吐出“华神教”三个字,就给我往死里折磨,死活也不能让他开这个口!”
就在这三位故交彼此吵闹之时、门外突然走来了四名御前侍卫。为首一人轻咳一声,跪在了一道门外,低声回话道:
“内侍刘勇,前来听旨。”
颜青鸿急忙扯了扯自己身上的便服,笑着对他说道:
“将门外那阉贼丁海真,打入天牢;再去至尊赌坊请来大东家灰狗,替朕审问详情。”
“是。”
一阵拖拽声音过后,沈归与万长宁耳语几句、便指着李乐安与颜书卿说道:
“我也同去天牢等着灰狗,向他交代几件私事过后,便立刻去建康城报仇、顺便在找一找师父的踪迹。至于这两个不省心的丫头嘛,就留在宫中,跟姐姐做个伴吧。毕竟宋行舟已经死在了女侠李胖丫的手上,这皇宫大内也就非常安全了……哦对了,书卿的脚伤了,一路上也没寻到合适的药材,回头让胖丫去你内库瞧瞧!这可是你的亲妹子,别心疼东西啊!。”
三言两语交代完之后,沈归站起身来,走到李乐安的身边,抬手取下了那枚不值钱的檀木发钗;随后又将颜书卿右手的三眼鹿骨扳指取下,带在自己的食指上,分别揉乱了二位姑娘的头发,随即便扬长而去。
万长宁望着沈归远去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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