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依此刻对于这样的事情也很心焦。
她不想承认,大部分的担忧是对于姚安日后的科举仕途,少部分也有对姚胜,说不上来什么情感,反正听说他可能会死,心里恨的那份情绪倒少了。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全是年幼时的种种。
漆黑的夜里,绣楼后院的阁楼上,一灯如豆,窗纸透的光微微泛白。
江依蜷缩在床榻里。脑海里跟走马灯一般。
那时候姚安也还小,对父亲又敬又怕。有一次姚胜检查他功课,他一紧张没回答上来,急得掉眼泪。
江依当时和季氏一起去探望他,正好看到他哭。年幼的江依看见哥哥在哭,以为是受了什么委屈。
小小的人不懂表达,迈着小腿儿扑过去抱着他跟他一起哭。
姚胜看着季氏,见季氏含笑看着两个小豆丁,叹了口气:“爹爹有这么可怕吗?”
他们平时称呼姚胜,一直都是“父亲”,现在听着,“爹爹”这个词,更亲切些。
最后是姚胜左右手臂各抱起了一个孩子,用胡子蹭蹭这个,又蹭蹭那个。
最后赏了季氏不少好东西。
可见那时,他就极喜欢孩子单纯的样子。
季氏掌家的那段日子,是姚府最为风平浪静的时候。
大夫人不再挑唆,姚胜也对几个孩子一碗水端平。也是,姚晴常年在外祖家,剩下的几个都是庶出,可不就一碗水端平?
可那时候,他还是“父亲”,还是“爹爹”。
江依红着眼,落着泪。
有人轻轻敲门。
“什么事?”
门内的哭音让门外的人沉默片刻。过了一会儿,终是一声叹气:“是我。”
“师兄这么晚来有什么事?”江依的气早消了,听到门外江若的声音就连忙开了门。
“还有我。”江若身后的人迈出一步,是姚安跟着一起来了。
两个哥哥竟都来了。
“还是为着晌午的事儿?”江依不解,“我已经不生气了,两位哥哥何须夜半而来?”
三人围着床边小桌坐下,江若把靠近床侧的油灯往桌子中间挪了挪。
江依心虚地瞥了一眼床的方向,床幔是放下的,遮住了床上被哭湿一片的锦被。
“我有些事情要告诉你。”姚安先开口了。
“哥哥你说就是。”江依以为是又要像从前那般给她讲些道理,没想到与她想的差距甚远。
“姚胜依然认为你是他的孩子。”
阿织知道庄主来了,识趣地给几人上了茶。默默立在一旁。
姚安看了她一眼,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接着道:
“日前失忆并非我愿,实则是我算的有偏差。本来一见你就该告诉你的。
府医咬死了你娘是早产,这点他不敢否认,你娘手里握着他的把柄,更何况你娘死的那样惨烈,他心中有恐惧,更不敢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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