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话把吴真月说愣了,她想过要面对很多人,但是没想过台下观看的会有自己的熟人。这确实令人难堪,至少于她来说。
吴缨知道小姑娘手头上还有很多事要忙,他也不希望吴家的人再给她添麻烦,没给吴真月太多时间考虑,将一直守在门外的随从招进来,让他们把吴真月先带回自家,并请沈大夫去一趟给她好好治伤。别折腾些有的没的。
人被拉走后,程馥抽回思绪,“也不是没有合适她做的事。”大家闺秀都识文断字,她在文书部当个小文书也是可以的嘛。
吴缨脸色不愉,“我信不过她。”
不止吴真月,整个吴氏一族于他来说是要努力掌控在手中,但同时永远不能信任的。
程馥能理解他,不过有些事还得说清楚为好,“那天我们进吴家碰到她们姐妹,是我威胁她指路的。”
听了这个解释,吴缨非但没觉得她理亏,反而冷笑道:“宗家其他两房一直被大房压制,又有几个真心臣服的?她给你指路,自有被你威胁的原因在里头,但希望吴真真倒霉也是实打实的。不然那个时候大家都在宴席上,怎么就她们姐妹在别的地方?”就吴真真那做派,除了她亲姐吴真柔,谁不恶心。
吴缨冲仿佛活吞了苍蝇般难受的小姑娘摇了摇头,叹道:“你离京太久了。”内宅这门学问已经完完全全还给了梁国公府。
“以后再遇到跟吴家有关的事,别往身上揽,只管交给我。”没有比他更了解吴家了。
景庄
两河轩的肉品招商会当天,景元泽有些意外第一个到场的会是詹家人。大概去岁吃了狗眼看人低的亏,今年终于积极起来了。詹家这次来的人挺有脸面,总管詹拾。景元泽回想,确实好些年没在金陵见到对方了。据说詹家在洛阳有银号,景元泽推断詹拾应该一直在那边坐镇。就是不知道这次特地回来是不是为了金陵的事。
毕竟詹老夫人的所作所为愈发让人哭笑不得。成天神神叨叨,被害妄想,下人擦个桌子手法稍有变换,她都要怀疑人家想折她的寿。就这样詹家的生意能不被拖累才怪。
紧随其后的是明恒岛,他是个喜欢亲力亲为的,所以要见到他还挺容易。
接着金陵、苏州、杭州、扬州等地的做肉品生意的商号代表们也陆陆续续到达。
“您怎么来了?”景元泽不耐烦。
景二老爷晃晃悠悠像个中年纨绔般走进来,看到他景元泽只想翻白眼。景庄现在是他的私产,并不欢迎亲爹有事没事来巡查。
“看看那丫头搞什么名堂。”撂下这句话,景二老爷没给儿子轰他走的机会,主动跑去跟几个熟人打招呼。
“……”
景庄从外边看不出规模,但走进来就知道里头多大了,光招商会所在的这个大堂,就能办数百人的大宴,而这仅仅是景庄的一隅。
正门进来是一面大屏风,两河轩在屏风下设登记处,两名文书毕恭毕敬地请到场客人报商号名,他们逐一登记。
绕过屏风,最明显的是正前方半尺高半圆木台,木台两侧分别设十张大圆桌,每桌六个位置,都事先摆好了餐具和两河轩为此次招商会特制的介绍册。
最左边有两排长桌,各类零食高高地堆叠在景庄纯金器皿上,旁边还配备了茶水、果饮等。最右边则是一块空地,像是特地预留的。而其他地方也没浪费,别出心裁地摆放了跟家畜有关的陈设品,比如陶猪圈,农家院盆景,长得像肉的石头等等,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有意思。
“卖个肉搞得像卖珠宝首饰似的,也只有他们了。”景二老爷盯着农家院盆景好半天没挪步。
最里边分别有两道小门,此时几名衣着统一的年轻人已经在做最后的准备。严兴生一会儿跟他们交代什么,一会儿去跟客人打招呼,至此大家才发现原来两河轩能干的管事不止一个宋欣怿。
吴缨和程馥没有迟到,他们两人穿的跟那些年轻人一样,新颖修身的黑色布衣,铜绿腰带,背面绣了大气的“两河轩”三个字,又直白又认真。
小姑娘今天总算上了点妆,大家都暗暗惊艳。平时接触得不算少,但这个坏丫头今天特别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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