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郭老夫人被人搀扶着走上前。
“来人,给我将他们拿下!”
今天郭家带来的护卫也不少,收到老夫人命令,很快与程家的人对上,混乱中范雨不慌不忙地从旁边桌上拿起一根筷子,毫不犹豫地捅进了第一个冲过来的人的腹部。对方始料未及挨了这么一下,对死亡的恐惧远大于疼痛,哪里还有还手之力,捂着伤口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世家里豢养的护卫都是普通的武师,几乎都有家有室,跟范雨这些个亡命之徒械斗,仅凭狠劲上就输得彻底。
郭家护卫很快败落,全退回郭老夫人跟前。
“快,快去报官。”郭老夫人没想到程家兄妹来真的,哪还敢小瞧。
她身边的嬷嬷刚转身,胸口就碰到了一根棍子。
“吴大夫人光天化日之下当着整个金陵城百姓的面砸我两河轩门楼,打伤我两河轩的人,证词我都准备好了。老夫人,咱们不妨比比,谁的人先到衙门。”
她这话一出,四周炸开了锅,就连吴缨都有些意外。他知道小姑娘让丁懿轩收集证词,但没想到是为了今天而准备。由始至终,这个死丫头都没打算让他掺和进来。她要报仇,也要摘干净其他人。
“什么证词,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郭氏歇斯底里。
程馥勾起嘴角,握着木棍的手垂下,“郭老夫人曾骂我们兄妹有爹生没娘养,这话不错,我们兄妹就是无父无母无亲族。所以我们怕什么?吴大夫人打伤我的人,吃牢饭,我打伤吴家人,一样吃牢饭。都是吃牢饭,不如比比看谁吃得更香。”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你们……”郭老夫人指着程馥半天也没说出个理所当然,她愤愤地转向什么举措都没有的吴令佐,这个女婿又在想怎么装死让她女儿当垫背了,“吴宗主还不快把他们赶出去!”她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吴令佐皱起眉头,看上去像在犹豫。
放有心人眼里,他这副样子是对郭氏所作所为也一知半解,而放郭家人和他的几个子女眼中,分明是在琢磨如何撇清利害,将自己的责任归为治家不严放纵了妻儿一类。这样可以大大降低此事对他的威信及名声造成的损失。
凉薄得很。
不过程家兄妹是不会在意他想什么的,一直像程馥影子的程寒突然给范雨下了个指令,范雨手上的血迹还新鲜着,脚后跟一转,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到达郭氏身边,众人察觉到时,郭氏已经被范雨扼住了脖子,往程寒那边拖。
“母亲……”郭氏大女儿吴真柔扑了过去,但立即被一股力量推开,撞到了身后的桌椅。
场面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吴家、郭家、温家所有的护卫都去救郭氏,吴缨短暂的围困就这么被解除了。他发现自己好像除了唠唠叨叨一通之外,什么事都没做成。
郭氏最终还是落到了程寒程馥兄妹手上,此时她已经披头散发衣衫不整,首饰散了一地,混乱中被踩成碎片,鞋也没了。
挣扎中郭氏透过人群缝隙寻找吴令佐所在,希望丈夫能来救她。失望的是,她看到了吴令佐,却发现对方在担心宾客的安危,急着请他们先回去。郭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挣脱了范雨的手,往吴令佐方向跑。
下一刻却被一击闷棍打翻在地。
目睹整个过程的的郭老夫人立即厥了过去,而没有离开的女宾们也都吓傻了。
十几年前,承启帝要收拾世家至少还摆出罪证。而像程馥这样野蛮干脆的,他们头一回见。
这下想留下来的人更少了,也顾不上跟主人家告辞,纷纷拉上自家人快速离开潇园,离开吴家。
为了救郭氏,温、郭、吴三家的护卫都上了,但在程家这边一点便宜都没讨着。郭氏不断被程馥殴打,每一击都能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她想往娘家人那边跑,但每次都会被拖回原点。
三家人无计可施,只能凭那一声声惨叫来判断郭氏没死。
“疼不疼?疼就对了,我的人当日有多疼,你今日就得有多疼。不,要比他们疼千万倍。”
吴真柔从小到大没看过母亲遭这样的罪,哭着跪坐下来,“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而此时没人发现吴真真和吴子琪早已不知所踪。
作为今日在场族人里辈分最高年纪最长的吴天溢,终归还是看不下去了,他颤颤巍巍地走上前,“程姑娘,适可而止吧,相信你也不想跟我们全族为敌?”再怎么说,宗妇被外人当众这样羞辱,不止是宗家之耻,也是全族之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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