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一场大火将这座别院给烧得一干二净。
焦黑的两具尸体分别躺在不同的地方,都已经烧成焦炭了,面目全非,难以分辨出性别以及身份。
不知道是谁第二天就报了官,县太爷派来的人人过来发现了尸体,连忙又折回去,抽掉了更多的人手来帮忙。
这还是今年第一桩连人带房子一起烧的案子。
官府的人经过检查测定之后,判定这是一场意外,蜡烛不小心倒了把桌子给点燃了,顺带着把整座别院给烧着了。
其实,这样的判定是不严谨的。
因为经过仵作检查,这两句尸体在火烧着之前,就已经死了,很明显这是一桩杀人纵火案。
但是之所以这样结案的原因,是因为昨天晚上有人看到了朝廷重臣祁大人带着他的手下出现在此。
怎么可能是祁大人带着人杀人纵火呢?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这桩案子就这么草草的给结束了。
至于死亡的这两个人的身份,乃是一男一女,也确定下来了,因为地契上写的名字就是李极彩和李极夜,这是他们刚刚置办的别院。
谁都知道先前李极彩是做小饭店生意的,生意很红火,还攒了不少的钱,所以,买下一座别院对她来说也不是特别难,再加上这座别院有些偏僻,也很普通就是几间房间加个院落,周围很是萧瑟,都没几户人家的。
但是即便官府想要息事宁人,可是,仍然有好事者议论了很久。
关于这件事情,各有各的说法。茶馆酒肆之间恨不能就这件事情吵翻了天。
各种阴谋论层出不穷,一时之间,舆论甚嚣尘上。
但是这件事情,对于日理万机的高德帝来说他自然是不在乎这件事情的。
他在乎的是祁晴初没有将人给囚禁起来,而是让他给跑了。
御书房里大发雷霆,祁晴初一声不吭的承受着。
高德帝让他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了一遍,眼神十分锐利。
祁晴初无法,只得将这两天发生变故的经过,给仔仔细细的说了清楚。
其中也包括了他所思所想并且采取的行动,听起来没什么大毛病,但是,高德帝却察觉出了其中不太正常的地方。
“以往你不会轻易出手,这一次摆明是放你的风筝,又为何东跑西跑做那些无用功?还是,你刻意放跑了他?”
“微臣不敢,此事,当真是我决策失误,才给了对方可乘之机,即便是朝中有人做了内鬼,实行了什么手段,但是微臣没有看出来招了别人的道,实属微臣无能。”祁晴初老老实实的认罪。
毕竟他事后想起来的时候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不理智,也缺乏基本的判断。
“是那个女子的原因?”高德帝感觉到祁晴初对李极彩好像有着莫名的上心。
“回陛下的话,绝对不是,只是因为对方里应外合,且手段巧妙,更有易容变化之术,制造出了多个分身,臣,实在是没有想到。”
这一次,祁晴初是输的心服口服。
“朕一向是十分信任你,但是这次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几年的筹谋,皆付诸流水,怎么能不叫朕,痛心疾首。”
高德帝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圈字用的毛笔都掉落在了地上。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本该接受训诫的时候,祁晴初却意外的想反驳。
如果当初高德帝能够早些做决定,不至于拖了这么个三五年看着人家从一个废皇子变成了有继承的可能性的皇子,从破铜烂铁变成了金银珠玉,再想去捞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机会了。
以前的时候,他曾无数次的提醒过他,他们可以将他囚禁起来,但是高德帝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驳回了他的想法。
有的时候祁晴初真的觉得有些看不透。
“臣无能,还望陛下责罚,臣自知犯下大错,心甘情愿受罚。”
看着这金碧辉煌的御书房,听着高德帝的训斥,以往面色恭谦的祁晴初,脸色不郁,没来由的觉得心里一阵烦躁。
他知道别院被烧毁了,也知道他们发现了两具尸体,一男一女。
只是不知道那女的尸体是不是李极彩。
如果是的话……
高德帝本来也说得好好的,说着说着,发现了祁晴初心不在焉,顿时就失去了继续说教的心思。
对祁晴初的恼怒也更深了一层。
毕竟平时祁晴初每做好一件事情,或许在高德帝的心里满意几分,但是只要做坏了一件事情,高德帝便会一下子对祁晴初感到特别失望、恼怒,先前的好感也就不复存在了。
祁晴初身处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外面总说他是陛下的宠臣,但是实际上宠臣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只有他心里清楚。
宠臣也是臣,与其他的人并无不同,伴君如伴虎。
今日,他是陛下跟前的宠臣,明日或许就换了一个人。
祁晴初一直以来觉得自己能够做好的就是赤子之心、忠诚于楚国而已。
“你先下去吧。”
看到祁晴初这样的表情,高德帝十分厌恶,直接将祁晴初给驱逐了出去。
祁晴初行了礼,然后就果断的离开了,头也不回。
高德帝看到此情此景心中更加的恼恨了。
任何不听话,有叛逆之色的臣子,都是为他所厌弃的开始。
祁晴初出了宫门之后,并没有立刻回到府上,而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官府去。
他要是去看看那两句尸体,他想要知道,那个女子的尸体到底是不是李极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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