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床下已躺了五六个小酒坛,长蛇心疼我酒醉伤身,又担心我牛饮一通会掉入酒缸,这次只带来十来樽小酒坛。
谁知我饮酒如饮水,不大一会就又醉了。
手中第七坛酒落在地上跌了粉碎,我倒在石床上摸摸索索去展囚牛留下的画卷。
光芒闪过,我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时场景已变。
床榻上多了一人,他浅浅合着眸,半靠着身子,合起的经卷滑落在一旁。光影照在他侧颜间,从额头到唇角的弧度恰到好处,像是天工琢成的玉雕。
我翻身握紧他的手,与他躺在一块儿。
“陪本王睡一会,本王头疼得厉害!”
想起每次醒来,他都会踪影全无,我发狠道:“你哪也不许去,要是再让本王找不到你,本王就……”
伤他一下,倒不如拿刀剐了我。
“就”了半天,我闷闷道:“就用拴天锁将你扣在身边,这辈子别说回昆仑了,离开本王半步也不行!”
留下这句狠话,我心满意足睡去,这一觉浑浑噩噩不知睡了多久。
再醒来时,酒气散了大半,洞门外天光微明,守在洞外的长蛇去向不知。
我清了清干哑的嗓子,收回目光,这才注意到石桌上点着豆大烛火,白衣在灯影下泛着光晕。
那人一手撑额,一手端着书册。
“熙夜!”我十分不确定地唤道,发出的声音又干又哑,又是急切。
那人微微放下手中书,淡而悠远的目光向我看来,“醒了?”
这一眼让我浑身激灵,竟生出几分飘飘然的欢喜。整个人扫去这几日的阴翳,如同重新活过来般。
“有酒就会有你!囚牛真有些本事,早知当他多留几幅画。”我说着俯身去捞酒坛子,“若是日日都能见到你,醉死在绘梦中又何妨?”
手还没碰到酒坛子,微凉的手指已覆上了我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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