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晓光,也到了上学的年龄。若不是我阿爹突然病了,秋后就准备把他送入学堂了。阿娘叹息说:“眼下,家里这般光景!债务也扯得多,虽说乡下人实诚,也都不愿再这节骨眼上,要这两文钱。但,我们可不能睐着良心做事,钱说什么,也要还上!日后你阿爹免不了长期吃药了,生活越发拮据了,恐怕,你俩的学是上不了!”
听阿娘这么说,我倒站出来反对了,抱打不平了:“阿娘,若不让我上学,我倒没有半点怨言。说起来,我也是命好,生在了阿爹、阿娘家里,幸运的读过几年书,也算懂得点文墨。可是,弟弟晓光他不同,你一年学堂都不让他上,长大后总会吃些亏,受人欺侮的!”
阿娘叹息说:“说起吃亏,你就不亏得慌吗?要知道,你的成绩可是咱们学堂里拔尖的?”
戳到痛处,我便潸然落泪,阿娘一见,慌了,连忙把我拥到怀里暖暖地说:“孩子,你若真想上,娘再苦再累也要供你上!”
我泣声道:“眼下,家里这般光景,我怎可如此不懂气,若是阿娘真真心疼我,就让弟弟晓光上学吧!”
在我的一再坚持下,母亲勉勉强强答应,让晓光上学。医院里又断断续续,交上了四百多文,而阿爹的病却反反复复,时好时坏,大概住了一周的院,大夫们便催促我们出了院。阿爹吃喝拉撒在床上,平日里更是离不人侍奉。
地里庄稼长满了杂草,我便扛起锄头准备下地,被我阿娘一把拉住,问:“阿娇,你这是干什么去?”
我见阿娘有些着急,便说:“阿娘,咱家的禾苗里长满杂草,现在要是不锄,秋后咱可就收不到玉米了!”
阿娘哽咽着说:“阿娇,你还那么小,锄不动的,要不,你在家照顾你爹,我去?”
我连忙摆摆手:“阿娘,这又不是一天两天的,我寻思着,阿娘,您就留在家里照顾我爹,闲瑕的时侯,还能做做手工,挣些零花钱!要是你执意要去,我又不懂什么手工,到时家里,不就更难过了!”
我阿娘哽咽地哭泣道:“我娃真真懂事,真真长大了,知道为爹娘分忧了!”
我娇羞一笑:“娘,我今年都十二岁了,说起来也是半个大人了呢!”
我阿娘哭笑不得:“那几块地可是难啃的骨头,平日里你阿爹去干,也有些吃不消的!”
我笑了笑:“问题总是想像得多,但你若要真解,一定会有解诀的办法!”
我阿娘见我如此执拗,也只好随我去了,只是默默地为我备好水壶,又同我嘱咐了几句,才放心让我去地里!
虽是立秋刚过,地里还是炙热难耐,还没抡得几个锄头,便起了一手的大血泡,不摩擦还好,稍稍碰到,便是钻心的疼痛。
阿珍站在我身后,笑我说:“我看你十指纤纤,笨手笨脚的样子,一定没干地里的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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