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那天的网,一上便是几个小时,待我回宿舍刚到门口,便听见了从611里传出来的质问声。
“你还狡辩?我回来时候,这屋里明明就只有你自己。不是你,难道还是鬼啊?”说话的是蒋珊珊,比起我们第一次见面,她当时的质问里,明显有着轻蔑、气愤、心疼等等。也许是因为诸多情绪的交杂,让这个女孩儿的说话声音都变了调儿。
“珊珊,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刘贞的声音一贯的小,但却有着肯定。
“得了吧你可,平时看着老老实实的,怎么净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儿?”
“珊珊,真的不是我。你说,要是我,我能弄坏了你的口红然后放桌子上等着你来抓我吗?”刘贞极力辩解着。
我站在门口听了半天,直到刘贞说出来口红两个字,我才幡然醒悟,原来是我弄坏的那只口红!被蒋珊珊误认为了刘贞的所为。
如果我足够勇敢并且正义,当时的我就应该推开门直接说明事情的原委,还刘贞一个公道和清白。但我握了握门把手,听到蒋珊珊那般激动的反应,我还是迟疑了。这是刘贞,如果是我,加上之前的过节,想必,此刻的她也势必阴阳怪气儿地对我一顿埋汰。
“刘贞,我告诉你哈,这什么人什么命,你买不起就别惦记着别人的东西知道吗?人要有自知之明,你自己几斤几两的,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别人的什么都好是不是?穷,不是你的错,但你穷得没有骨气,就是你的错!”蒋珊珊的一番奚落,让刘贞半天没说出话来。
“珊珊,我,是,我是穷,但我从来没动过别人的东西!你别这么说我。”刘贞的声线里带着哭腔。
是的,贫穷是一个人较为敏感的身份标签,你可以看在眼里,但没必要说出来加以造势,尤其是在贫穷这个词语的后面再添一个骨气进去,那基本上就否定了一个人物质与精神的双重面儿,这和在心理上给人直接判了死刑没什么区别。
当时的我还在门外,蒋珊珊越是这样说,我越是不敢推开门。可能是做贼心虚吧,那时的我,又怕面对刘贞那委屈的眼神儿,又怕对视上口红的持有者,蒋珊珊。直到身后的沈月喊我:“咦?沐夕,你怎么不进去?宿舍没有人吗?”
我一惊:“啊,没,我也是刚回来。你干嘛去了?”
“嗨,我这和珊珊逛街回来之后,想起来好几天没给我爸爸打电话了,这不刚才打个电话去了嘛。”我注意到她手里的电话卡。
“你不是有手机吗?怎么还去话机室?”我好奇地问。
“长途,话机便宜。”她俏皮地冲我眨了眨眼。当时的我也没有多想,满脑子都是口红,刘贞,蒋珊珊的。但后来知道了沈月的秘密之后,再联想这一切,也便是有了答案。
“这,怎么了?”沈月才听到屋子里的争吵,不,确切说是一个人的声嘶力竭。
我故作镇静地回:“我也不知道,这不也刚回来嘛!”
沈月推开门,我随即看到蒋珊珊双手交叉在胸前坐在床铺边上,盛气凌人地看着对面站着的蒋珊珊。那种氛围在当时的寝室里划了两重,一半儿阳,一半儿阴。刘贞抬头看到我之后,就像看到了救星:“沐夕,沐夕,你快和珊珊说说,就她那个口红,真的不是我弄得。”
我还未等说话,蒋珊珊便飞了一个白眼儿过去:“你找曹沐夕干嘛?你以为你天天跟她屁股后面儿的,她就把你当姐妹,当朋友啊?她有钱,拿你当朋友的话,倒是也送你一只啊?还至于让你偷摸儿地动别人的东西?真是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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