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欢的黑眸精光四射,“文玉致,不想死,就告诉本王,太后有何动静。”
“奴婢伺机接近太后,未曾发现太后有何不妥之处。”她清冷道。
“你可知欺瞒本王的后果?”他锁眉,右掌扣着她纤细的腰肢。
心神一紧,沐安咬唇,直视他。
为什么他如此笃定,她已经知道皇上与太后的秘事?
眸光冷厉,他命令道:“说!”
她面不改色地说道:“奴婢真的不知,王爷明察。”
忽然,臀部一痛,是他的大掌狠劲地揉捏。
她挣扎着,惊惶失色,却怎么也推不开他。
“不想死,就告诉本王。”宇文欢盯住她,眼神阴鸷。
“只要奴婢还能活命,一定为王爷查知王爷想要的。”
他怒哼,用劲地推开她,她不支,跌在地上。
看着他满目阴沉地出去,她松了一口气。
如果他当真知道那夜皇上和太后有事发生,那么,他在宫中的耳目相当厉害。
而皇上是否知道那夜的宫闱秘事已被人看了去,会不会杀她灭口?
第二个白日,阳光明媚。
宇文欢步入御书房,拱手行礼,却也只是做做样子,并无多少恭敬之意。
宇文珏离案,以君王威严的腔调问道:“十皇叔,投毒一案,查得如何?”
宇文欢面色平静,“莫尚宫终于招供,是奉了皇贵妃的命行事。”
“哦?雅儿?”宇文珏似在沉思,“雅儿为何这么做?她与太后一向姐妹情深,为何无缘无故在太后寿宴上下毒害人?”
“臣也觉得事有蹊跷,但是莫尚宫一口咬定是皇贵妃指使的。皇上,臣以为皇贵妃恩宠正隆,没有理由下毒害人,于是继续追查。臣查到,投毒一案,与中宫有关。”
“皇后?”宇文珏皱眉。
“膳食中的毒只是微量,不会致命,只会腹痛。臣清查了御膳房的宫人,一个宫人说,寿宴当日,有一个中宫的公公去过御膳房,鬼鬼祟祟。”宇文欢不放过皇上一丝一毫的表情,“若皇上有疑惑,可传召那个公公来盘问。”
宇文珏眸色清寒,“不必。”
宇文欢不解道:“那皇上的意思……”
宇文珏道:“让莫尚宫改口供,说是贵妃指使她的。”
宇文欢早就知道,这个年仅二十四岁的皇帝绝不会让中宫出事,“皇上意欲如何处置贵妃上官氏?六尚局女官又如何处置?”
“废贵妃,幽禁重华宫;莫尚宫并无下毒,失职失察之罪,就扣她半年俸银,六尚局女官引以为戒。”宇文珏毫不迟疑地说道。
“皇上仁厚。”宇文欢的嘴角流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此次皇上之所以这般仁慈,连六尚局女官都不加惩处,无非是为了保住中宫。
皇上在想什么,宇文欢一清二楚。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皇后杨晚岚会做出这么蠢的事。
“皇上……皇上……”吴公公疾步奔进御书房。
“何事如此慌张?”宇文珏不悦道。
“皇上……文尚寝在牢中畏罪自尽。”吴公公喘着气道。
宇文欢面色一沉,“文尚寝又没招供,怎会畏罪自尽?”
吴公公道:“奴才也不知,狱卒是这么说的。”
宇文欢看见皇上那双褐眸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臣去瞧瞧。”
宇文珏轻轻点头。
匆匆来到宫中大牢,宇文欢看着躺在地上的沐安,紧锁眉头。
她的嘴角有乌黑的血,面色惨白,白中有淡淡的青色,正是中毒之象。
所幸,她的身躯还未冰冷。
畏罪自尽,这怎么可能?
她一定是被人灌毒的。
会是谁呢?
御医赶到,察看须臾,摇首道:“王爷,文尚寝中毒已死,下官回天乏术。”
“本王要她起死回生!”宇文欢以不容抗拒的语气说道,“无论用什么法子,本王要你救活她。”
“王爷,她的的确确已经死了。”
“庸医!”
宇文欢火速地抱起她,疾步冲出牢房。
他想知道的事,她还没说出来,怎能死?
她绝不能死!
来到太医院,宇文欢将沐安放在厢房的床榻上,命诸位御医全力救人。
多位御医摇头,皆道:她死去多时,即使华佗在世,亦不能起死回生。
只有一人仔细察看着沐安,须臾道:“王爷,下官可一试,不过请王爷不要打扰下官施救。”
此人是年仅二十五岁的宋天舒,为太医院院判。
宇文欢命太医院所有人全力配合。
宋天舒报了十余样药材,吩咐医侍去煎药,然后连药渣倒在浴桶里,再添一桶热水。
接着,他要为她施针,请众人出去,宇文欢只能在房外等着。
他脱下沐安的宫服,在各处大穴上施针。
不多时,她的嘴角缓缓流出乌黑的血。
宋天舒惊异不已。
其实,她心脉已断,身死有时,再无活过来的可能。却不想,她竟然吐出毒血。
太不可思议。
也许是她命不该绝。
不久,有人敲门。
他开门,医侍将一桶药水搬进房。
他立即将她放进桶中,继续为她施针。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沐安吐出一大口毒血,幽幽转醒。
眼见自己坐在浴桶中,全身光裸,不禁脸红。
药水越来越黑,她体内的毒差不多被逼出来。
宋天舒垂眼道:“文尚寝再服三日汤药,体内的毒便可清除,我先出去,文尚寝自行更衣。”
文玉致的记忆再次涌来,沐安知道了,文玉致与他是旧识。
从桶中出来,她擦干身子,穿好宫服,觉得手足乏力。
正巧,有人敲门。
是宇文欢。
“你已中毒身亡,是本王救你一命。”他掩上门,扫了一眼那桶乌黑的毒水。
“谢王爷救命之恩。”
文玉致的确已经死了,沐安的魂魄被迫脱离肉身,看着她气绝身亡,看着晋王竭力救她一命,看着他命令御医施救……其实,他这么做,只是为了皇上与太后的秘密。
世间真有起死回生的事吗?
应该没有。
文玉致的肉身明明死了,却在宋天舒施针后活过来,也许是魔皇暗中施法,保文玉致一命。
除此之外,她不知如何解释。
“狱卒说你畏罪自尽,究竟是怎么回事?”宇文欢冷声问道,盯着她苍白的脸。
“午时,狱卒送来饭菜,奴婢吃了两口就腹痛,接着五脏六腑有如刀绞,口吐鲜血。”
“你该相信,有人要杀人灭口。”
“奴婢并非不信,而是……奴婢真的没有发现太后有何不寻常。”
“你如何报答本王?”他问道,目光凌厉若刀。
这女子太过淡定从容,他多番逼问,始终不能让她就范。
沐安平静地回道:“王爷吩咐之事,奴婢竭力办成,不敢懈怠,一有发现,立即禀报。”
宇文欢靠近她,捏住她的下颌,“若然本王发现你有所欺瞒,你的家人有何下场,你不会不知。”
头晕目眩,她眼冒金星,手足俱冷,两股发软,再也支撑不住了,“奴婢明白……”
沐安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宋天舒说她体内的毒刚刚逼出,体虚才会昏厥,不久就会醒来。
宇文欢静静地坐在床榻边,已经半个时辰。
他竟然鬼使神差地等她苏醒。
她的眼皮似乎动了动,露在被子外面的手似乎也动了下,他一喜,等着她睁眼。
“奴才见过王爷。”是刘公公听似恭敬的声音。
“何事?”宇文欢不耐烦道。
“奴才奉旨前来,带文尚寝到御书房审问。”
“皇上亲自审问?审问什么?”
“文尚寝已招供,供词写得清清楚楚,她听命于贵妃,在寿宴膳食中下毒,谋害太后、皇后、皇贵妃。招供后,文尚寝畏罪自尽。”在位高权重的晋王面前,刘公公表面恭敬,实则嚣张。
“文尚寝不是畏罪自尽,是被人下毒。”宇文欢阴寒道。
“奴才愚见,小小一个尚寝,何须王爷费心?王爷还是让奴才带文尚寝走。”
“混账!”他一向不喜欢刘公公狗仗人势的阴险嘴脸,“你胆大包天!”
“王爷,奴才也是奉命行事,皇命难违,王爷莫怪。”刘公公赔笑道,皮笑肉不笑,“奴才一定要带人走,王爷若有异议,就到御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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