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秋雨走在储秀宫的宫廊上,看着天色已经深夜,宫内点着红色灯笼,却感觉刺目耀眼,照得她充了血的眼睛都要燃烧了一样。心中已是沸腾一片,可偏偏却要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这样辛苦地隐忍,几乎要令她疯狂。
她揪着手中的折扇,那扇子的璎珞几乎要被她扯坏。
这事拖得越久,就越有变数,不论是好的坏地,她都没有任何把握。
一路行来,宫人各司其责,安静得仿佛是后宫每日最寻常的一日。
终于到了“正殿”,花秋雨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笑容走了进去。
花秋雨目光紧紧盯着帘后那隐约的人影,她一点一点掰开紧紧拽着她不放的赵安的手,低声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退到储秀宫外,千万要出去,警惕各方动静!”
赵安见她去意已决,心中无奈,只能跪下,匆匆离开,而且,他必须离开,否则,花秋雨性命堪忧。
花秋雨看着他走远了,这才一步步向皇后端坐的内殿。有宫女把帘子撩开,花秋雨看了一眼里面端坐的马皇后。
她面容紧张,依旧华妆艳抹,深夜了,满头的金饰端正地带满,没有撤去。
马皇后向她伸出手去:“过来吧。”
她的面上毫无表情,有些枯瘦的手犹如鸡爪一般,青筋隐隐暴出,根根手指套着长长的护甲,明晃晃的镶嵌着各色宝石,衬着她的手,绚丽又诡异。
事已至此,已经没什么可怕的。
花秋雨嫣然一笑,伸出手握住马皇后的手。两相交映,她的雪白如藕,她的黑瘦如枯木,红颜与白骨,看起来令人觉得世事无常而胆寒。
花秋雨借着她的手劲坐到她的身边,坐定,淡淡一笑:“臣妾是特来探望皇后娘娘的。”
马皇后看着她镇定自若,缩回手,一笑:“你果然很有胆识,这深更半夜的你也敢一个人来?”
花秋雨只是唇边含着一丝似笑非笑:“储秀宫乃大楚后宫,又不是虎口狼窝,皇后娘娘,你说臣妾说得对不对?”
马皇后看着她,半眯眼眸,似乎有些累,靠向身后的暖垫,轻声说,“当时本宫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也才只是贵人而已,和你一样。”马皇后自嘲一笑:“你比本宫更厉害啊!”
她一笑:“皇后娘娘谬赞了,皇后娘娘辅佐皇上登基,想必是付出很多心血,臣妾也不会像皇后一样,权倾后宫朝野长达十几年,臣妾只是个小小的后宫。”
她在说话间,眼眸飞快地横扫内殿,没有看到一点可疑之处,想必皇上不在皇后内殿,而是在马玉莲的住处。
“呵呵……”马皇后直起身来,看着端坐如仪的花秋雨,眼眸中流露冷光:“本宫就知道你不简单,你竟然胆子如此大!杀了本宫唯一的儿子!”她语调一转,凌厉阴鹜,一把抓住花秋雨的手腕。
“皇后娘娘不就是想要囚禁臣妾做手中的质人吗?”她一眨不眨地盯着马皇后。
马皇后一怔,忽地哈哈大笑起来,花秋雨眸色未动地看着马皇后的狂笑,等她笑完,这才木然地道:“果然是真的,皇后娘娘走到如今这一步,真的是愚蠢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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