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杨丽快被自己闷死,偷偷移开两手,她见到昏迷的华夏兴,嘴角还流淌着血沫。
她无限内疚地看着华夏兴,甚至都不敢伸手替他擦去血沫。
她鼓起勇气问医生:“医生,他怎样?严重吗?”
“需要外科确诊。情况不好,手指可以接上,但没法用力。目前可以看出第六、七肋骨骨折,不知道刺穿胸膜肺泡没有,从呼吸上看,肺泡了能没问题。”
“能好吗?会留下后遗症吗?”
“关键看明后天,住院观察会不会血胸气胸。恢复需要一个月。不能急。”一声看看杨丽茫然的眼,又追加几句,“单纯肋骨骨折不是大问题,一个月后就恢复如初。”
“他的手指还能弹钢琴吗?”
“基本上……可以恢复完整性。”急救医生一脸为难。
“他们砍掉的是他的精神。”杨丽听出言外之音,两只眼睛不敢看向华夏兴,她盯着旁边的一只箱子,这只箱子正冷藏着华夏兴的半枚手指。
胡洪波接到警察电话的时候,正在应酬的饭桌上。
警察一字不差地转述了华夏兴的吩咐,又言简意赅地描述了华夏兴的处境,胡洪波接电话的当儿,不知不觉地站起来,惹来一桌的惊讶。
他听完电话就跟众人告辞,不管桌上的正是他未来的可能客户。
走到外面就想到,华夏兴还面临一个断指再植问题,这个手术做得好不好,直接关系到华夏兴的未来。
胡洪波搜尽枯肠,只想到几位医生朋友,还都不是外科的。
可是事不宜迟。
胡洪波咬住嘴唇,拨通姐姐的电话,索要华红军的手机号。
胡轶可很是惊讶,说出号码,但立即吩咐:“注意态度,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
“知道。”
胡洪波就着车顶灯光,拨打手背上的一串数字。
那边华红军好久才接起。
“我是胡洪波,华夏兴遇袭,一枚手指被割断。你赶紧想办法联系最好的断指再植外科医生,救护车目前开往一院。必须快。我刚上路,医院汇合。”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华夏兴不让胡洪波通知他爸,可是他通知了,他相信华红军多年小富,必然积累人脉,而且儿子危难当头,唯有当爸的才会竭尽一切可能为儿子找最好医生。
为了华夏兴,他唯有放弃誓言,放弃爱憎。
他一路给医生朋友打电话,咨询有关信息,又去ATM取钱,以备诊疗费。
此时他想不了那么多,也不愿花时间多想有的没的,一门心思开往目的地。
才到一院门口,姐姐来电,说她通过老总联系到最好的外科包医生,包医生目前已经出发,让胡洪波准备好红包。
胡洪波微微惊讶,本想让姐姐顺便通知华红军不用再联系医生,可稍一转念就否决了。他宁可自己联系。
等他接通华红军电话,华红军抢着说:“我刚联系上包医生……”
胡洪波一听就道:“我联系的也是他,他已经出门。我已经到医院,这边的事我先处理起来,你带足钱和阿兴的住院用品再过来。”
“谢谢你。”
胡洪波一愣,没回答,就不客气地挂了电话。
他冲到急救室,没看到华夏兴,被护士指点去放射科找人。
在放射科,胡洪波意外见到不停抹眼泪的杨丽。
“怎么回事,华夏兴怎么样?”
警察见到有男丁来,便与杨丽告辞。
刚才警察也是问了杨丽许多问题,翻来覆去问事情的发生发展经过。
杨丽什么都说了,唯独没说那帮袭击者的家乡口音是哪一地。
这会儿胡洪波又问起,杨丽急躁地道:“车子才开出小区,一个人骑自行车撞上来,然后好多人围住华夏兴打,等我报警警察到来,他们一哄而散。”
胡洪波觉得杨丽有些怪,但只看看她,道谢后就默不作声。
放射室的门很快被打开,护士推华夏兴出来,直奔手术室。
胡洪波冲进旁边的医生办公室,大致问个情况才疾步跟上。
他虽然父母久病他成良医,可对外科一窍不通,听了也是稀里糊涂,最多只在心里留个底。
华夏兴进手术室后,他见一个貌似权威的医生皱眉走来,连忙问:“包医生吗?我姓胡,我的好朋友拜托您,手术后请让我送您回家。”
包医生看看他,“手术单你签?不可以嘛。”
“他爸很快就到,自己开车的。我朋友的手指能恢复吗?”
“我看了才知道。小年轻有什么不可以说明白,非要打架斗殴……”
“我朋友不一样,他比我斯文,刚从德意志留学归国,非常难得的德意志机械博士。包医生,您千万救救他,对于一个机械工程师,手指太重要了。我不知道他今天犯了哪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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