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洪波连忙帮华夏兴说尽好话,在医生心里留下最佳印象,免得医生带着坏情绪上手术台。
包医生点点头进去,神色比来时缓和不少。
胡洪波稍微放心,他刚才把该交代的都一气呵成了:他对医生的允诺会兑现,华家的家底不薄,华夏兴是个值得最好医治的好人……他喘出一口大气,回头见旁边杨丽一直神色恍惚,胡洪波心里更加怀疑。
“杨小姐?你精神不大好,受惊了,赶紧回家休息休息,这儿有消息我第一时间知会你。”
杨丽愣头愣脑地问一句:“医生有没说手术多少小时?”
胡洪波心说她刚才不也听着吗?
“没说,但估计时间不会短。”
“我去去就来。”
杨丽说完,头也不回就跑了。
胡洪波真想拉住她,因为杨丽一走,等会儿他就得单独面对华红军。
他今天可不能见了华红军就头也不回地走掉。
说曹操,曹操就到,杨丽还没拐弯,华红军匆匆而至。
两人见面都是尴尬,但华红军做人能上能下,抢先道:“阿兴刚推进去?到底怎么回事?”
“医生刚进去,这是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联系名片,我也仅知道这些。”胡洪波说完,就走开几步,找把椅子坐下,不理华红军。
警察接到华红军电话,去而复回,就地问询。
警察说有保安反映那几个凶徒早在下午四点钟就在周围晃荡,显然不是一个偶然事件,问华红军,事主最近得罪过谁。
华红军当即想到杨富贵,他将事情前因后果一说,旁边的胡洪波补上一句,坐在华夏兴车里的那女的正是杨富贵妹妹杨丽。
不仅是华红军,连警察都惊讶地看着胡洪波。
胡洪波再补上一句,他感觉杨丽今天的反应有点儿古怪。
他把自己的怀疑一五一十告诉警察。
警察来了又走,手术室的门还没开。
华红军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反反复复丈量脚底下的走廊。
他的宝贝儿在里面,他急欲找人说话商量,可是眼前唯有视若路人的胡洪波。
没几分钟,他实在忍不住了,坐到胡洪波对面,直愣愣地问:“小胡,你看阿兴会怎么样。”
胡洪波只是摇头。
华红军急了,“以前我们有什么过节,我向你道歉,求求你告诉我阿兴进手术前是什么样的,他给人揍成什么样子,流血多不多,医生怎么说。你今天别有情绪,有什么你要追究的,回头你尽管找我,我不会躲开。今天是阿兴在里面,他跟你是好朋友。”
胡洪波依然摇头,但终于开口。
“我了解不多,医生进手术室前也了解不多。我只看到阿兴一眼……你还是不听为好。”
胡洪波转头,却看到华红军的泪眼,他心里很复杂,他是多么乐于看到华红军流泪痛苦,可问题是今天不一样,今天他乐不起来。他心里唯有厌恶。
“你说吧,说吧。求求你。你今天要体谅我,要不是阿兴我也不会麻烦你。你开价吧,你要怎么样才肯告诉我。”
胡洪波本来就没想瞒着,但听华红军这么一说,他火了,“你是不是什么都可以开价买卖?我是阿兴朋友,我在这儿关心阿兴,但我跟你不认识。”
华红军一拍椅子,“妈的”,但闭口不问了,满肚子的问题都憋在肚子里,憋得满脸通红,对着手术室,忍不住拭一滴眼角的泪。
胡洪波冷眼旁观,等华红军拭第二滴泪的时候,他才将惊鸿一瞥的印象一五一十告诉华红军,包括X光结果。
华红军闷声不响听着,直等胡洪波说完,他才回个“多谢”,这回不再多说一个字。
随后,两人都沉默,一会儿拭胡洪波站起来焦躁地踱步,一会儿换作华红军。
终于等到华夏兴被推出来,两人一起几乎是很有默契地护着华夏兴,跟着包医生前去病房,又是非常默契地一起动手将华夏兴抗到床上,都不用彼此哪怕说一个字,甚至对上一眼。有话,也只跟包医生说。
唯有包医生告辞时候,胡洪波才说一句,“我送包医生回家。”
华红军回一句“有劳”。
等大伙儿都走了,华红军一个人对着依然昏迷的儿子抹眼泪。
他的心中,将杨富贵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他早已认定,一定是杨富贵将他儿子打伤。
华红军此时开始后悔,不该让儿子从德意志回来。
杨丽冲出医院,跳上出租车就杀奔大哥家。
见大门紧闭,就拔出拳头将防盗门擂得惊天动地。
一脸惊愕的保姆立刻来开了门,她冲进门去,手指着杨富贵,愤怒地道:“你!你干的!是不是?”
杨富贵妻子李颖见此不妙,连忙吩咐保姆将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抱上楼去。
杨富贵却见妹妹花容惨淡,披头散发,奇道:“你怎么回事?你……啊……”
“对,你想到什么了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是不是?”
杨丽步步禁闭,将大哥逼得往后退去,她见大哥一直不说,就手指上天,道:“妈在天上听着,你说,是不是你指使流氓打我们,我和华夏兴?是,还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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