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族长适才毫无防备,险被刺中,此时双目冷厉,刀眉高竖。——“哼!当年捧你上位,你今天反想将我逐出家门,”张向金怒极,也不顾滴血的手掌,只是怒目瞪着围观的各长老,“这过河拆桥的无耻小人,你们还站在他那一边?”
“你借权敛财,纵容子孙,荼毒乡里,坏我家声,竟然还有脸反唇相讥!”张南星斥道,领间、衣袖渐渐鼓动起来,气息流动,身周的沙土、落叶飞荡而起,似一堵气墙在身周环绕着。张丰锦见状心有顾虑,不时看向张向金。
“不过是一个病痨鬼,怕什么!”张向金怒道,“我倒要看看他能撑多久,记住,江山逆取而顺守之,既然已经撕破脸,只有以死相搏才有生机!”
“来吧!”张南星话不多说,分金断石的一拳激起四射的扬尘,张向金虽满目怒意,见此形势心底依旧打颤,情急之下忙将身边那已同伙一推,那人本已不敢吱声,被这一推,更是站立不定,脚下一软迎面直扑向张南星,只是“嘭”的一声,瞬间瘫软如泥。
张丰锦抓着这一空档,发起狠来,那匕首寒光炫目,秦慕风转来一脚勾起,却落了个空,匕首愣愣的划过,在张南星手臂上留下一道悠长的口子,“干掉他!”张向金一字落下,张丰锦脚下一动,一肘斜出顶上檀中穴,张南星脸上瞬间涌起潮红,只觉肺腑之间气难以继,剧烈咳嗽起来。
张丰锦乘势将匕首刃尖一转,便要下杀手,族长欲上前夺刃,张向金再叫一声“干掉他!”便阻下族长,二人打成一片,秦慕风前脚落定一个借力,后脚一踏,蓄力在肩,也顾不上下盘无根,赫然一招“贴衫靠”使出,直将张丰锦撞飞出去,一时爬不起来,瞬时危机尽解。
那长老被踩踏胸口许久,气息微弱;张南星被那一肘之下,丹田内气息自发运转起来以抗外力,致顽疾发作,气力难继。秦慕风调起内力,两手分别按在二人气门,助其运气调息,不过片刻,长老已然恢复,而张南星丹田内却渐渐乱作一团,狂暴的内息仿佛各有神通,在体内各处经脉乱窜,秦慕风不禁加大内力灌输力度,努力尝试着将其平息。
这边,张向金与族长二人你一拳我一脚,毫无章法,斗得难解难分,双双挂彩,而一众长老有的茫然无措,不知如何应对;有的暗自为自己的支持者鼓气,却也只是看着;更甚者心底盘算不已,只待双方斗个鱼死网破,幻想得个渔翁之利。
张南星体内气息的狂暴远超秦慕风掌控,注入的内力顺着筋脉与其相抗,却斗得难解难分,所接之处,更是分毫不让,隐然有要将本已满目疮痍的筋脉撑爆的迹象,这内力底子,却也难怪张南月的天堑境修为能强过秦朗清。
体内紊乱的气息,直逼地张南星难以承受,面目的潮红忽而涨得青紫,再难自持,“哗啦!”一声呕出一口淤血来,秦慕风见状大惊,一句“得罪”脱口而出,赶忙运起《冰壶秋月诀》,涌入的内息化为一层冰膜附在其筋脉之上。
张南星体内自丹田至四肢百骸乃至经络均早因这狂暴之气有不同程度的损伤,玄冰的寒气若隐入经脉破损之处,若不控制,必将伤及五脏六腑而致性命堪忧,秦慕风不敢丝毫怠慢,控制着内息流转细探。
张南星体内,一边是他的内力反噬,时强时弱,秦慕风仔细的变换着着真气灌输的强度以达到平衡,一边又是自己所施的寒气入体,秦慕风又控制着不让其落出筋脉之外,两股气息一脉相承,但两者变换却是对平衡以及精准的掌控是前所未有的挑战!
却不说这几日与张南星的交往,便是张南月与秦朗清的恩情,秦慕风也绝然不能让张南星在自己手中出丝毫差错,可——张丰锦已然站起,睚眦欲裂,仿要冒出火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二人,手中匕首挥舞晃出夺目的凶光,大步行来。
秦慕风见状,手不自觉的微微颤动,紧张与焦虑渐渐蔓延开来,心底渐渐被不甘充斥,化作汗滴沁出,片刻间已滴答落地,却也正是这一分神,注入的内息多了一分,张南星体内某条筋脉爆出一道口子,直引的张南星一声闷哼。
“不!”秦慕风心底大声嘶吼,牙齿直咬的格格作响。“老太公一把贱骨头,能活到今天足够了,你不必苛责自己,”张南星淡淡说道,嘴角浮出一丝蔚然的笑容。
秦慕风耳中听着张南星平实的话语,眼看着张丰锦一步步逼近却无法分神相抗,更难自持,一颗心砰砰的跳动声直涌入耳膜之中,情难自已间,连张南星接下去所说的话语都被淹没,而后只是张南星那枯瘦的手掌已放在他的头顶轻轻揉了揉,只觉一阵温暖,从头顶汇入心间,一瞬间,儿时父亲的爱抚,管家的宠溺,以及阿铁如兄弟般的友爱,全然浮现在脑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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