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学堂,知道学堂的各种规矩后,哪怕是见识广泛的陈三思都不由得感慨:“这般开办学堂,只怕是要自掏腰包。”
闻言,陈老爹提着二十斤大米,步履从容:“从升平十三年起,便有了关于教育方面的法律法规,每个地方的学堂,都有国家出资开办,有专人负责,听说收支还算平衡。”
升平十三年……也就是戚长容在位时的第十三年。
不得不说,戚长容这一生,确实功绩无数。
陪孩子报了道,陈老爹便不能在学堂久留,将吃食等东西全部放置好了,这才揉了揉陈三思的脑袋,道:“三儿,按照学堂的规矩,你每月能归家两天,到时候我会来接你。”
陈三思顿了顿:“我能自己回去。”
“那可不成。”陈老爹郑重其事的摇了摇头:“现在人拐子虽然少了,但也不是没有,你年纪还小,自己一个人走,委实不安全。”
听了这一番说教,陈三思只能点头应下,表示明白,坐在教室中,目送陈老爹离开。
巳正,此教室中的同窗来齐。
一个约莫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走进。
原本吵吵嚷嚷的教室立即安静了下来,坐在位置上的孩子们起身,正儿八经地朝上首之人拱手作揖。
“荀夫子。”
“礼毕。”
荀夫子抚了抚胡子,颔首示意:“请入座,还是依照惯例,这九月的第一堂课,咱们先听一则故事,听完了后,你们再各自谈谈自己的想法。”
话落,教室鸦雀无声,都静待荀夫子的所言。
“升平十一年,淮阴王上奏升平先皇,欲娶当时皇室的十二公主为妻,与皇家结为姻亲,使得中原与草原的关系更为紧密,得以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然而淮阴王在娶妻这方面的名声委实不好,前前后后迎娶了三位夫人,可最后这三个夫人皆死于非命,升平先皇自是不忍推无辜之人入火坑,当即驳回了淮阴王的求娶,且在回折中几加教训,用词犀利,直指人心。
升平十二年,心怀不满的淮阴王以升平先皇排斥异族为由,自草原发动叛乱,揭竿而起,致使挨近草原的城池,很是遭了番大难,而后升平先皇虽亲自率兵平乱,将淮阴王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且废其王位,震慑各族,可终是引起了天下间的议论。”
说到这儿,荀夫子站在台上,负手于教室廊道里前行,继续道:
“有些人认为,升平先皇应该将十二公主嫁给淮阴王为妻,以使中、草两方更为友好,另一些人则认为,淮阴王咄咄逼人,不该开此先例,否则便会让中原与皇室陷入被动,养大某些人的‘狼子野心’,造成无可挽回的大祸。
而今我要问的,便是你们的想法,若由你们做决定,你们是打算嫁公主求和,还是像升平先皇一般,亲平叛乱?”
坐在此间教室中的,年纪最大的也只有十三岁,面对此等敏感的问题,又哪里是他们一时半会儿能想得清楚的?
半响,荀夫子的视线在室中转了一圈,而后停在陈三思的前面:“孙九道,你以为,此事该如何?”
被点名的孙九道起身,朝着荀夫子作揖行礼。
然而,孙九道不答反问:“敢问荀夫子,此战死伤多少?”
荀夫子了然而道:“据说,死三千六百多人,伤八千三百多人。”
孙九道毫不犹豫:“若是我,我会选择嫁公主,嫁一公主,能救三千多人性命,能让八千多人免于苦难,很值。”
“有理。”
荀夫子一边颔首,一边抚了抚胡子,而后看向轻皱着眉头,明显有不一样想法的陈三思:“你又以为,此事该如何?”
闻言,陈三思起身,拱手作揖,垂眸而道:“学生以为,该战。”
荀夫子挑了挑眉:“哦?此话何解?”
思虑片刻,陈三思娓娓道来:“淮阴王之事,实则只是初始,他们想试探大晋皇室的态度与底线,若当时的升平先皇做出让步,下嫁公主满足淮阴王的意愿,定然会引起各处的蠢蠢欲动。
而之后,淮阴王也会更加得寸进尺,以为自个儿是大晋天下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从而做出更过分的举动,提出更过分的要求,届时,升平先皇将会陷入极其被动的境地,为求一时和平而令天下长久不安,实则不是明智之举。
与其如此,倒不如动用雷霆手段,以淮阴王为例杀鸡儆猴,打一场以绝对实力碾压的大战,绝了各方的侥幸之心,彻底灭了他们的气焰,令其再不敢‘以下犯上’,彻彻底底的臣服,此般,方能有长久的和平。”
陈三思原本是不太懂这些的。
可上辈子死前的半年时间,足够他学习许多知识。
比如说,若想地位稳,手段则不能不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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