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的那种压抑的生活,这一辈子她再也不想过,哪怕是一天,她也忍受不了。
傅邺,这一辈子,你我最好就像两条平行线,各自过好自己的生活,永不相交。
陶姚的小脸上满是坚定地朝前重重地迈步走着,她要走一条宽敞又通直的大道。
此时远在京城的傅邺却是猛然地从床上坐起来,苍白的脸色衬着他带着戾气与狠辣的眼睛,怎么看都有几分吓人。
此时的他猛喘了几口气,又一次从陶姚躺在血泊中的梦中醒来,他有点忘了今夕是何夕?
梦里的陶姚依旧是那般年轻,小巧白皙的鹅蛋脸上一双素日里似喜似嗔似怒似讥诮的桃花眼永远地闭上了,被他娇养着的那双红唇却永远的失去了色彩,身上是他早上出门时让她换上的春装,他为了让她高兴承诺回来后就带她出门去踏春,她才肯听话地换上新衣裳。
只是等他回来后,却看到她发髻被打散了辅在满地的鲜红血液中,青丝衬着血液,看就是那般的诡异,而他送给她的那支红绿两色翡翠巧雕的梅花簪子就掉落在她的身旁,摔碎成两截,这是他送的礼物中陶姚惟一青眼有加的。
陶姚是个倔脾气的女子,哪怕两人关系后来如何再改善,她永远记得他当初强迫她的事情,为此他们争吵过又和好过,日子似乎就真的可以这般吵吵闹闹地过下去。
为了陶姚,他没想过娶妻纳妾,至于名分,当时的他是没法给她的,真给了她也是害了她。
只是当他真有能力给她名分时,她却永远地倒在血泊中再也无法睁眼了,在他后来几十年的生命中,每夜每夜的都会出现。
梦境每每都是从点点滴滴与她的日常相处片段开始,最终都会永远定格在他最后见到她躺在血泊中的画面。
他不知道是不是遗憾没能与她白头到老才会永远地记住她,抑或是在他后几十的人生中哪怕位极人臣也没再遇到让他心动过的人或事,在报仇雪恨后,他只是那般空洞地活着,朝堂的争斗也掀不起他内心一点点的波澜。
傅邺明显异常的样子令在场的一众小厮与丫鬟都停下了动作,他们仿佛被定住一般地直直看着坐在床上的主子。
其中有丫鬟看久了傅邺那张英俊的脸庞,不禁暗暗羞红了脸,慢慢地低下头去,心里幻想着哪天会被大公子看中收入房中,以后等女主人进门后就能抬为妾室,那这一辈子就有了期盼。
“红珠,你看大公子是不是不正常?”一旁的绿珠直接拉了拉离自己最近的大丫鬟的衣袖,用近乎耳语的方式说话,看到大公子突然醒来,她是再也不敢造次。
“绿珠,你不会说话就闭嘴。”红珠脸上的郝然慢慢地褪下,轻斥了平日里面和心不和的“好”姐妹。
绿珠白了她一眼,看她那满脸羞色就知道她刚才在想什么,也不找盆水照照自己的样子,大公子又不是那饥不择食的人,能看上她这没几分姿色的人?
看到大公子醒来后就那般怔然地坐着,离得最近的观言不禁有几分心惊,大公子这是怎么了?好像有点不对劲。
带着忐忑的心情,他小心地上前问询,“大公子,你醒了,可有哪儿不舒适?”
傅邺仍沉浸在自己的心境中,猛然听到一把似熟悉又陌生的男声,他缓缓地转头看去,入眼的却是观言那张年轻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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