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了他们跃跃欲试,以此出名的心情,却也磨砺了他们的心境,叫他们一个个的都不至于因为天赋太好而被人盯上……老子不信娇娇不懂这道理,就是娇娇年龄小不懂,你这个当爹的还能不懂?”
“两个半月……这消息传出去,娇娇日后每走一步都是杀机四伏啊!”
顾巽垂眸听着,叹了口气:“杀机四伏……也未尝不是一种磨砺。”
顾离一瞪眼,开口就想骂,顾家大长老顾休一抬手,阻止了他:“家主,你想以各方杀机为磨刀石,就不怕杀机太重将娇娇这把刀磨断了?”
顾巽倏地握紧了手。
顾休叹了口气:“而且家主,娇娇那孩子,可是你千娇百宠着长大的,别说这般磨砺,就是她手指破了皮,都是在你这个心里捅刀子……别在这儿敷衍我们了,你就说说,你们父女,到底想干什么?”
顾巽沉默片刻,最后苦笑一声:“我能想干什么?女大不由爹,娇娇她做这些事的时候跟我这个爹可是一点口风都没漏,这会儿事情已经出了,我除了安排好人手保护她,也就只能安慰安慰自己她即将面临的,都是对她的磨砺,还能怎么办?”
顾巽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力:“而且,没有试练塔这回事,娇娇往后的日子就能安生了?和明华小子的约战,引气入体那天的异象,甚至她本身就是伴随着异象而生的……这哪一桩哪一件不引人注目了?”
“娇娇能安安生生的过了十四年,那是她一直没办法引气入体的缘故,可这些年暗地里关注她的目光还少了?”
顾休沉吟片刻:“不行的话,就叫娇娇别出去了,历练的话就去试练塔中,修为一直到了天境五重后再说。”
“我认为不妥。”顾家四长老顾惊这时开口了,“家主的话说得不错,不论别的,就只伴随异象而生这一点,娇娇那丫头,就没办法像是平常顾家弟子一样,低调却平稳的成长起来。”
他微微一笑:“可我更觉得,既然无法低调,那就一直高调下去,站在风口浪尖是危险,但能看到的风景也是别样壮阔。”
顾休皱眉:“老四……”
“大哥。”顾惊叫了一声,眸光复杂:“十万年了,顾家已经不是那个刚刚崛起,根基不稳,护不住自家孩子的顾家了,论底蕴,哪个势力能和顾家比?就是其他三大家族,也不成。”
“再说了,顾家年轻一代,在外面声名鹊起的还少了?为什么自家试练塔中,就不能争先夺冠了?”
“我们都不怕孩子在外面因为某些事扬名,到了自家的地盘,怎么反倒畏首畏尾了?少年人意气风发,在家中,也不该被我们这些长辈压制,失了那份锋锐才是。”
一番话,说的顾巽等人哑然。
顾休语气复杂:“这些话,你憋了多少年了?”
顾惊的话,叫顾休想起一件往事来,年少时的顾惊,也是少年天才,名扬天下,顾惊曾意气风发的指着试练塔对他说,他必破那位先祖的闯塔记录,为闯塔时间再创新高。
可说了这话的顾惊,却被其父一顿杖责,躺了三个月,他去看顾惊时,发现,顾惊身上那股张扬的劲儿消失了。
那时,顾惊对着他笑的飘忽:“总有一天,顾家的墨守成规会被打破,我们生来是少年,本就该鲜衣怒马招摇过市,张扬肆意无所畏惧,曾经的惨痛教训应该被铭记,却也不该成为束缚少年锋芒的理由。”
顾惊露出一抹笑来:“很多年了,当初,我父亲教我在外无需顾忌太多,只需随心而为,无愧于人便好,可转身,却因为我想要打破顾家不成例的规矩而打的躺了三个月……”
“大哥,我曾以为,生在顾家,是我最大的骄傲,我如今也这么认为,可那一顿打,却打碎了我所有的骄傲自信,和对未来的期盼,我险些,就站不起来了。”
“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明白,为什么无论我在外面遇上什么事,我的家族都会保护我,可我在自己家中,却连打破先辈的记录都不行,因为会引来危险?这真是太可笑了!”
“明明,自十万年前那件事后,我们顾家也不是没有过因为资质太好而被忌惮暗杀的弟子,我们也都护住了他们,十万年前的惨事再也没发生过,可我们却一直被困在十万年的事情中无法释怀。”
顾巽他们都沉默不语,别说是顾惊,其实他们也曾经很不明白,为什么在外面惹上什么事都不用怕,有家族在,可到了自个儿家中,却撑不住了?
顾惊垂下了眸:“知道娇娇做的事,你们焦急,担忧,可我却是高兴的,我恨不得宣告整个第一重天,‘瞧,这就是我们顾家的年轻一代’!”
“我担心娇娇遇上危险吗?担心!可我也有自信,现在的顾家,护得住她,即便,她出了顾家门,将自己放在了别人的刀下,我也有自信,他们不敢动!因为,她是我顾家的天之骄女!”
顾休闭了闭眼,叹息一声:“你说的很有道理,可人性之恶,哪是那么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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