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着那份完整的赛熊掌出去,至于谢保民试吃剩下的,则是准备留给后厨的人尝鲜。
刚到门口,蔡森的爷爷蔡和平就凑了过来:
“跟真的熊掌一模一样,怪不得我会看走眼呢,年轻人,这手艺真是厉害。”
林旭笑着回应道:
“这就是讨巧而已,老人家来一块儿尝尝吧,看看我这假熊掌跟真的差多少。”
“既然你跟我孙子是朋友,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这道菜京城现在还真吃不着呢,不像过去,连老虎肉都能买到。”
野生动物保护法还没实施的时候,各种野味都能买到,甚至各地还专门成立有捕猎队,专门猎杀各种凶勐的大型动物。
不过现在,非养殖类的动物都不能食用,已经没了过去到哪都有野生动物招待的盛况。
今天人多,光这一份菜自然是不够吃的,舒云已经在楼上安排了一个包间,里面摆上了一些冷盘。
林旭邀请大家一块儿上楼,连谢保民戴建利和袁德彪也一块儿上去。
崔清远拿着手机,对准盘子里的赛熊掌拍了张照片发给严琳,随即说道:
“小旭,等我家琳琳从国外出差回来,你一定要帮我做一份赛熊掌,多少钱都行,她超喜欢吃这种菜品,我打算给她个惊喜。”
林旭好奇的问道:
“你不是把照片都发给她了吗?这还有啥惊喜?”
再说回头视频播出后,味道配料做法全部公开,完全没有神秘感,这也能叫惊喜?
崔清远笑了笑:
“只要我准备的,对她来说就是惊喜……而且她嘴巴馋,越是吃不到就越想尝尝,回京的速度自然会加快。”
啧啧,这些高智商人才真是……谈个恋爱居然还讲战术。
不过根据严总财大气粗的表现来看,说不定她会包一架飞机当天来当天回,反正对她来说,根本不是个事儿。
】
来到楼上,大家落座,原本林旭觉得蔡和平岁数大,准备让他坐主位的,但他坚决不坐,最终耿立山坐在了那里,而蔡和平坐在旁边的位置上。
刚坐定,耿立山就迫不及待搓了搓手:
“那就开始吧,我现在啥心思都没有,就想赶紧尝尝这赛熊掌的味道有多好……别的菜,虽然名叫赛,但却是不如,只有这道菜,有超越真熊掌的可能。”
汉语中,虽然“赛”有超越的意思,但用做名号时却是相反的意思。
比如赛螃蟹,其实就是炒鸡蛋,只是把蛋清蛋黄分开跟姜末炒制而已。
中原名吃炸紫苏肉,别名赛烤鸭,但美味程度和知名度,却不如烤鸭。
水浒传中的赛仁贵郭胜,也就是郭靖的爷爷,名字虽然很响亮,比薛仁贵还厉害,但真要打起来,哪怕配上老搭档吕方,在薛仁贵手中也撑不住一个回合。
只有林旭做的这道赛熊掌相对例外一些。
因为这道菜不管从食材搭配还是色泽卖相,都不逊真熊掌。
甚至还会超越一点点。
袁德彪起身说道:
“我来给大家分。”
他用两根没用过的快子三下五去二将整个熊掌分成了小块。
大家依次夹取品尝。
耿立山吃得比较急,刚入口就赞叹一声:
“好吃,太好吃了,跟我八十年代那会儿吃的真熊掌一模一样。”
吃着美味的赛熊掌,他的思绪也仿佛回到了那个年代。
“那会儿每到春节临近,我就蹬着自行车去附近乡下给人写对联,练字的同时,也能增加点收入……记得有一年冬天,我自行车链子断了,正式腊月最冷的时候,那会儿京城周围比较荒凉,漫野地还不安生。”
正低头吃赛熊掌的赛森听到这里,诧异的抬起了头。
耿立山继续讲着:
“我推着车,寻思要不要找个柴火垛猫一夜,正好有一台老式吉普车路过,司机人特好,不仅把我连人带车拉到京城,还送到了胡同口,当时全家人都慌着找我,还要报警,见我回来都围过来问,人家司机悄悄开车走了,我连声谢谢都没顾上说……当时火急火燎的,也忘了问人家的名字……”
蔡森用手肘碰了一下蔡和平:
“老头儿,这说的是你吗?”
蔡和平慢条斯理的将赛熊掌吃进嘴里,默认的点了点头:
“要车链就断那一次的话,应该是我。”
蔡森:“!
!
!
!
!
”
谁能想到,这个整天在家吹牛逼的老头儿,说的居然都是真的!
这简直太意外了!
蔡和平放下快子,用纸巾擦擦嘴,冲正在缅怀的耿立山问道:
“立山先生,你看我面熟吗?”
耿立山一怔,仔细端详他两眼,试探着问道:
“您是……”
“82年底,腊月十四晚上,约莫九点,密云县……”
他还没说完,耿立山就站起来,一脸惊讶的走过去:
“老哥,我真没想到还能遇到你,这都四十年了吧,四十年前该向你说声谢谢的,一直拖到现在,谢谢你了老哥!”
身为一个大书法家,已经见惯了各种大场面。
但此时,面对曾经帮过的自己人,耿立山立马红了眼眶。
蔡和平站起来,笑着拉住了耿立山的手:
“千万别这么客气,其实当时我出差办事,原本要留宿一夜第二天才回京的,但惦记家里的老婆孩子,就连夜赶路回去……那会儿严打,路上不太平,见你推着自行车,认出你是京城在前门写对联的,就打算捎上你,万一路上有啥危险,俩人处理也比一个人强……”
耿立山一听就更感动了。
哪怕四十年后相认,人家依然不居功。
他擦擦眼角的泪水:
“老哥这次可不能偷偷熘掉了,咱俩先加一下微信,我……我得好好的,认认真真的感谢你一番。”
蔡和平笑了笑:
“您这……客气了啊。”
耿立山摇摇头:
“我没客气,你当时没看报吗?就你接我回京的那天晚上,我上车附近的村头发生了凶杀桉,有人把一个草垛里过夜、准备挑着鸡蛋去京城卖的两口子杀了……如果你没接我,死的有可能就是我。”
那会儿治安比较乱,所以有了八三年严打。
任崇墨身为一个文人,对这种事情触动很大。
他感叹的说道:
“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那更得道谢了,这位老人家,不要推辞了,你不接受道谢,立山先生怕是会有心病的。”
旁边,林旭看到这一幕,悄悄对舒云吩咐道:
“上酒吧,今天这状况,我这结拜老哥不大醉一场是收不住的。”
舒云问道:
“上什么酒?”
林旭原本想说茅台或者五粮液的,但想想这俩老燕京人,最有情怀的应该是二锅头,便说道:
“二锅头吧,我岳父高价买的那几箱,先拿四瓶过来。”
“好的,我这就去拿。”
舒云离开后,蔡森见自己爷爷和耿立山都站着,便把位置让出来,让两位四十年后再重逢的老人家好好聊聊。
他挺感触的,拿着手机,在朋友圈发了条动态。
“家里老人要是喜欢吹牛,别急着反驳,让子弹飞一会儿,因为很有可能,他吹的牛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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