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范离收回目光，他把眼神暴露自己内心的忧虑。</P>
“游街，上次你我这般，已是十年之前呢。”寒月柔声道：“若是下一个十年，我们也能游街玩乐，那该有多好？”</P>
“当然可以！”范离脱口而出。</P>
奇怪。</P>
为什么寒月话语间，竟流露出一丝丧气？</P>
她在担心什么？</P>
害怕嘉靖帝太过强大，楚国和范氏早晚要被嘉靖所灭？</P>
又或者，她对自己的感情缺乏信心？</P>
范离其实是知道的，寒月强行在他心中刻下痕迹，这种强求的爱意，就是所谓强扭的瓜。</P>
连老百姓都知道，强扭的瓜不甜。</P>
随着时间推移，范离心中刻痕正在淡去。</P>
但是寒月是否知道，强留的痕迹没了，却又日久生情，真正的感情早已开始滋长。</P>
“寒月，你大可不必……”</P>
范离正要说些什么，手上却有温柔的触感传来。</P>
是寒月，牵住了他的手。</P>
楚国民风开放，夫妻和伴侣在大庭广众下秀恩爱，并不违背礼义廉耻。</P>
毕竟，大楚开国之君，那位强横一世的霸王，与美人虞姬的爱情故事也流传上千年了。</P>
“牵手可以吗？”寒月声音稍弱，明显她也有些心虚。</P>
“当然！”范离毫不犹豫道。</P>
牵手算什么？</P>
便是拥她入怀，范离也求之不得。</P>
两人就这么牵着手，不知不觉已经走出大楚皇宫。</P>
至于一路上有多少宫女太监侍卫，目睹晋王与寒月圣主如此亲密，却是半个杂念也不敢有，全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P>
但是，装聋作哑的不止宫女太监侍卫。</P>
还有项宁。</P>
她一个人兴奋雀跃，只下意识回头看看，便发现后面那两人牵着手，旖旎气氛几乎是蜜里调油般，完全没了她的空间。</P>
“哼。”</P>
项宁鼻子微酸，但也忍住了。</P>
她知道，在新净土的这些年，日夜思念范离的何止自己？</P>
表面风轻云淡的寒月，只是把一切情绪都深埋心里。</P>
“寒月姐姐为了这个坏人，真是付出太多了。”</P>
“今天不与范离计较，只要他能哄寒月姐姐开心。”</P>
“哼！”</P>
“我这么懂事，范离他知道么？”</P>
项宁吸了吸鼻子，调整心情，脸上复又挂上阳光灿烂的微笑。</P>
……</P>
…………</P>
彭城，《儒林书局》分店。</P>
店里顾客云集，多是儒生穿戴，也有世家大族的仆役家丁，持书单来店里购书。</P>
项宁刚进入书店，就被屋内的陈设惊呆了。</P>
说是书店，规格大小却堪比一座皇宫偏殿。</P>
极为宽阔的室内空间，几百个书架上堆放着上万册书籍！</P>
项宁一眼望去，只感觉这间《儒林书局》分店的藏书，竟是自己一辈子都无法读完的。</P>
这就是范离做生意的规模吗？</P>
还仅仅是连锁书店的一家分店而已？</P>
“范……咳，离哥哥，书店有必要开这么大吗？”项宁结巴着问道。</P>
既然是微服私访，三人自然要换个身份称呼。</P>
范离是离哥哥，寒月是月姐姐，项宁自然是宁小妹。</P>
“学海无涯嘛。”范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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