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能行?一顿两顿可以,你那点钱,养小默一个人还行,哪有精力养三个人?”
“啊?原来外界都以为我是吃白食的,谁说他在养我了,这些日子是我在养他好不好?”小默在心里为自己鸣不平。
舒晏看着小默一笑,又对叶舂道:“其实,近些日子,我虽然不管柴米油盐,但是我知道,我在汝阴带来的钱早就花光了,我如今是在花小默的钱。不过你放心,眼下我的俸禄就要下来了,到时候就不愁吃穿了,连你的用度也有了。”
“啊?原来咱们现在吃的鱼、酒,全都是小默兄弟请的?”叶舂赶忙替小默斟了一杯酒,又对舒晏道,“来,咱们两个敬小默兄弟一杯。”
三人喝了酒,叶舂又道:“人要是时运不济,凭空就会遇到倒霉事。”
“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舒晏、小默看着他。
“唉,说出来不怕二位笑话。今天,我因为坏了肚子,早上还没起床,就觉得不行了,急急忙忙奔向茅厕,刚进去,还没解裤子,也不知是谁,突然叫了一嗓子,里面黑咕隆咚的,我冷不丁被那个混蛋一吓,结果没控制住……”
“啊?”舒晏和小默听了,一口饭全喷在碗里,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趴在案上笑个不住。竟想不到,原来那个倒霉人居然是叶舂。
舒晏笑道:“我说呢,今天去你那屋里,你鬼鬼祟祟的居然不让我进屋喝茶,原来是在偷偷地洗内衣!”
小默刚刚止住笑,听了这话,又笑得趴在了案子上。
“你们笑什么?我拿你们不当外人,加上我今天喝了几杯酒,否则,这种丑事我怎么能说出来?”叶舂一向是这样,喝了点酒,就什么都能说出来,他继续道,“今天不光遇到了一个冒失鬼,还遇到了一件奇葩事。”
“什么奇葩事?”
“你二位刚才去过茅厕了吗?”
“还没有。”
“嗐。”叶舂一拍大腿,“你们不知道哇,刚刚不知是谁,在茅厕门前挂了一个牌子,如今上个茅厕居然还要翻牌,你们说怪也不怪?”
舒晏、小默相视一笑:“旁边莫不是贴了一张告示?上面写着‘每如厕,必翻牌;每出,亦必翻牌’?”
“你看见了?”
“那本身就是我写的。”
“啊?”叶舂嘴里的鱼嚼了一半,“你写的?”
小默没等舒晏说话,抢先道:“是本署长官尚书令让舒大哥写的。”
“为、为什么?”
“原因上面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就是为了解诸君之尴尬。尚书令还说了,让众人互相监督,如有谁不遵守,将会影响他将来的品状评语呢。”
“啊,不是吧?”叶舂瞪大眼睛,“上个茅厕这种区区小事能到影响品状评语这么严重的程度?莫不是在骗我?我怎么没看见上面有尚书令的印?”
小默突然正色道:“骗你干嘛?就像你所说的,这只是区区小事,这种事全凭自律,哪儿还用得着下发正式的文书?舒大哥是专管尚书台文书写作的,你不信我,难道还不信他吗?”
听小默说得如此正式,叶舂就信以为真了,“嗯,如此说来,也有道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我不但要以身作则,而且还要好好地监督此事。”
“这就对了。”
小默看他居然信了,很是高兴,便起身离座,从灶台上端来一盆汤,给舒晏盛了一碗,道:“给,这是我做的香菜蛋花汤,里面还放了芝麻香油,很好喝的。”随后也给叶舂盛了一碗,“叶兄,这两天你的肚子不好,喝碗热汤,补一补。”
两人看着这碗泛着油花的清清黄黄的鲜汤,先喝了一小口,“嗯,好喝。”然后端起碗一饮而尽,然后又都盛了一碗,又喝尽了。好在舒晏唯恐喝光了,小默喝不到,才和叶舂先后放下了碗。
叶舂回去后,对小默的厨艺赞不绝口,逢人便夸。还真的跑去监督众人的如厕情况,大家也果然自觉地按照告示上的规定翻牌。小默此举原本只是为了解决自己的难言之隐,没想到竟让大家养成了这个习惯。
过了几天,舒晏的俸禄果然发下来了,四百石的标准为每月十五斛米和两千五百钱。他把粮米领回,把钱交给小默,小默高兴地道:“总算是有钱了,可以不用那么紧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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