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那道U形弯,周雷胯下那辆杜卡迪的刹车和轮胎都到了损坏的临界点。
失去刹车和抓地力的机车,只会走向死亡。
周雷很清楚继续比赛的后果,所以他认输,心甘情愿,没有丝毫的懊悔。
同聂宇那种在直线放水,在弯道跟谢飞比高低的方式不同,周雷将motogp的比赛方式发挥到了极致,他没有丝毫的任性,带着纯粹的速度,要将比赛杀死。
这让他的失败找不出任何的理由和借口,输了就是输了,即便是机车到了极限,那也是输了。
聂宇道:“你的杜卡迪相对于这条山路来说,马力太大,刹车和轮胎的负担太重,但,这终归是你驾驶的问题,并不是车本身。机车不会输,输的是你!”
周雷又吸了一口,情绪缓和不少,“是啊,是我粗暴的驾驶导致我输掉了比赛。假如换一辆排量小点的机车......”
他自嘲的笑了笑,后半段话并没有说出来,旋即猛吸一口烟,看向了深邃的星空。
是他自己舍弃的小排量摩托,是他自己将‘排量即王道’当做自己的信条。
而今,讽刺的是,他输掉比赛的原因竟是引以为傲的排量。
他摇了摇头,声音突然变得颓丧。
“如果换一辆排量小点的机车,恐怕我很难追得上他的尾灯......”
这是一句实话,却是许多失败者不敢面对的实话。
也正是这句话让聂宇重新认识了眼前这个熟悉的男人。
拿得起放得下,这才是一个机车手应有的风度。
他又点了一颗,极少见的,像聊家常一样问像周雷,“你知道他是怎么过弯的吗?那道诡异的走线,直至现在,我才明白。”
周雷有些恍惚,他一直专注于后视镜里的灯光,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如此想来,谢飞过弯时的走线确实诡异的骇人。
“跟我来!”
聂宇也不卖关子,跨上机车,掉转车头,重新回到了四连U形弯。
这次,他们跑的很慢,像散步一样,目光扫视着轮胎下方每一寸土地。
直听到一声极其细微的声响,类似轮胎磕到凸起,周雷这才恍然大悟。
“你是说......”
聂宇点了点头,“不错,他的确是个疯子,那个叫谢飞的外卖小哥,脑袋里进水了。”
四连U形弯的道路与其它地方不同,并不是平铺的柏油路面,而是古早时候的战备用道,用一块块平整的巨石填充而成。
日晒风吹、逐年风化,原本铺平的巨石出现了裂纹。
这些裂纹按照弯道走势延伸,整齐划一的产生高度仅有三厘米的凸起。
谢飞便是利用这种细微的凸起,将机车横了过来,用轮胎边缘死死卡住,产生了足够强大的向心力,从而实现了诡异的过弯。
而这样的过弯,势必会产生前后轮速不同,进而发生‘死亡摇摆’,酿造车毁人亡的惨剧。
所以他舍弃了abs,用敏锐到近乎变态的右脚,控制着后轮,使前后轮速达到一致。
当然,这种技术即便仅仅停留在理论上也是令人咋舌的程度。
可就是这种天马行空,近乎作死的行车方式,成就谢飞盘龙岭山路两连胜的纪录。
他根本不是在赛车,而是在与死神赛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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