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箭矢稳稳的钉在屋内的木桩上,尖锐锋利的箭头入木三分。
一个十六七岁的黑发少年端着一把粗糙的木弩,兴奋的跳了起来。
“成了,成了!”
秦镇冲到柳娟身前,激动道。
“嫂子,有了这玩意,我就能上山打兔子给你吃了!咱们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柳娟二十出头,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布衣,上面挤满了大大小小的补丁——这是她当年嫁到秦家唯一的陪嫁。
世道维艰,人皆贱命。
柳娟出身不好,据说是流亡过来的罪女,到小渔村的时候孤身一人,秦镇他哥看她可怜,便接进了家中,本想着凑合着往下活,谁知水鬼作乱,死了不少人。
秦镇他哥为了保护乡亲们,不幸战死。
只留下柳娟一人和年幼的秦镇。
乡亲们都说她会跑,外乡来的女人最势利,谁曾想柳娟留了下来,独自一人将秦镇拉扯大,一晃便是十年。
十年来,两人相依为命,因为没有生计,又没有田地,只能向天乞食。
饿了就去山野里扒野菜,过了汛期就是岸边上捡死鱼。念及秦镇他哥的功绩,乡亲们时常也接济一二,东家一捧米,西家几颗果,给的不多,倒也勉强够活。
“野兔子跑得飞快,村里的猎人都逮不到,你哪里抓得到?”柳娟的身体有些单薄,原本白皙的脸上也略显风霜,只是那双眼眸依旧明亮,透着温和与柔情:“别到时候兔子没打着,把自个伤了。”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秦镇抱着木弩,得意道:“我射的准!”
作为一个现代人,怎能射不准?
说来也巧,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秦镇。
自打穿越到这个世界至今,已有十六年,在这期间,秦镇目睹了封建社会的险恶与无情,经历了底层穷苦百姓求生的疾苦和无助。
年幼的他无力抗争,只能接受。
所幸,他已经长大了。
“柳丫头,你在家吗?”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白发苍苍的村长推门而入。
“镇儿也在呢,你手上那是啥?”
一进来他就被秦镇手中的木弩吸引住了目光。
“这是我自己做的诸葛连弩,打兔子用的!”秦镇自豪道。
“这玩意能打兔子?”老村长瘪着嘴,摇了摇头,责怪道:“你当打猎是过家家呢?你这不是糟践木头嘛!”
“村长,话不能这么说,我就觉得镇儿能行……”柳娟不乐意了。
“玩物丧志!”老村长看到柳娟还敢顶嘴,当即吹胡子瞪眼:“小镇都十六了!整天不跟着村里的捕鱼队下海捕鱼,也不帮忙砍木头造围栏,就抱着一根破木头捣鼓他的臭玩具!他这样,对得起他死去的哥哥吗?”
就几十号人互相之间绑着绳子,连个渔网鱼叉都没有,下海徒手摸鱼。
放村长口中,便是下海捕鱼。
在秦镇眼中,跟送死无异。
至于伐木,更是无稽之谈,村子里连个木匠都没有,唯一的铁器就是几根锄地的锄头,怎么伐木?就秦镇制作木弩的木头,都是他自个儿去林子里捡的。
当然,这些话秦镇当然不可能当面说,只敢心中吐槽。
他知道老村长没什么坏心眼,训斥几句是因为怒其不争。
“我今天来,不是来跟你们生气的!”
老村长深吸了几口气,接下来说的话让秦镇和柳娟神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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