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怕廉颇将军拒绝一般,不待廉颇回应,赵括便又加上了一句道:“此是其一。另外,此去路程不过两三日的时间,将军若是早到,恐遭其怀疑,不若等事急再往!”
廉颇闻言,刚刚张大的嘴只得缓缓闭上。深深地看了赵括一眼,想要反驳,却又不知该如何去说。
谁不知道廉颇这根定海神针在大粮山中的巨大作用,谁又不知道早去有被发现行踪的风险。可是,早一日去,那便可能早一日求来援军,渡河的赵军也就有可能因此多活下来几个人。甚至于西渡的赵括也就多一分的安全。
这些事儿,廉颇清楚,作为主将、作为计谋的主要策划者的赵括,又岂能不知?
可即便如此,赵括却依旧坚持让廉颇将军要晚一些出发。这无疑是用自己的性命换取赵国更多的胜利筹码。
朝堂之上,衮衮诸公,明知必败之局还毅然决然带兵出征的能有几人?
而为了国家利益,不惜以自己姓名为赌注的又有几人?
赵括正用他的实际行动为廉颇诠释着什么叫做“苟利国家死生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此言既出,廉颇还能说什么?
赵括原本清丽而略显青涩与不成熟的的面容,在廉颇的眼中慢慢变得坚毅而光芒四射。那是不知不觉中,泪水模糊了视线,那是一个真正把赵国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荣辱更重的将领,一个真正值得自己托付的上将军。
牙关紧咬努力控制这眼部的肌肉,双手抱拳向赵括微微一拜,道:“将军大义,请受末将一拜!”
“廉老将军切莫如此!”赵括赶忙搀扶起廉颇。
其实赵括并没有想那么多,甚至也并没有想过什么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去换取赵国的胜算的想法,只是以常理推断而已,毕竟历史上自己被困东岸,也好歹坚持了四十余日。如今自己有所准备的情况下,坚持个二三十日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当然了,这样的想法显然是错误的,但考虑到无论历史上的赵括,还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赵阔实际都没有见识过什么叫做兵凶战危,有这样的简单推断,却也怪不得他。
话又说回来了,人都需要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这却又是后话了。
此时的赵括,面对着心情激荡、明显有所误会的廉颇,自然也不会蠢到自己去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当即补上了一句:“此,皆为战胜耳!”
“末将明白!”廉颇双手抱拳微微一拜,显然,廉颇已经认下了赵括这个上将军:“末将这就出发,也好帮衬周骐一二。”
说着,廉颇就要离开,却又被赵括给拦了下来。
“将军且慢。”赵括一边说着,一边又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随即双手塞到了廉颇将军的手中,缓缓说道:“此去大梁,若是一切顺利自不必说,若是其中或有关隘,在求援无望之时,可打开锦囊,并照锦囊之中所书而为之,必可迎刃而解也。”
“非到危急关头不可先行打开,否则此中计较便不灵验了。”赵括拍了拍廉颇粗粝的手背,又一遍严肃地嘱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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