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禾拘礼道:“主公若是想坐船经黄河入兖州,我且有一计。”
公孙沁说道:“快说。”
宋禾说道:“灼湖城有一巨商,贾氏一族每逢月初都会出船北往,将一些丝、茶和瓷器运到冀州,开船前都会招募乡勇,今日真是四月二十七,拘礼贾氏出船尚有三天,”
公孙沁点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一行人装扮为乡勇,做贾氏的船北上。可我有一困惑,既然贾家是巨商,该有自己的家臣家将,为何要接纳我等?”
宋禾接着道:“据在下所知,那贾氏北往出船已经连续三月在海上被人抢了,连巨船都沉没了好几艘,其下的家臣家将早已死伤殆尽,上个月贾氏便已在招募乡勇。”
公孙沁朝陆昂问道:“陆昂,你觉得此计如何?”
陆昂答道:“先生此计,将天时地利人和皆纳其中,恰逢贾氏月初开船,而一日之内我等定能奔至灼阳城,这贾氏又是迫切需要能人相助。在下附议!”
公孙沁扬手一拍桌案,说道:“便如先生所言,但明日前往有些晚了,今日便入灼江城。你两去收拾收拾,即刻出发。”
车厢里,陆昂、宋禾坐着交谈,身前是一盆肉,两壶酒。
“先生还真给那公孙沁出主意啊,也不怕助纣为虐?”
宋禾小罐一口酒,嘴里嚼着肉,说道:“我且问你,公孙沁为何着急去兖州,十万火急,急什么?”
“公孙沁急什么我可不知,”陆昂喝着小酒,接着道:“但十万火急,天下最急之事当是军情。”
宋禾颔首道:“说的不错,军情。玄甲营在锦州覆灭,这消息理当被朝廷压下来,如今却传的沸沸扬扬,背后定有人从中作梗。而巧之又巧,正逢公孙沁千里单骑北上,为的是何?定是催蛮族出兵北下,届时大周苦于双线作战、两相告急。”
陆昂困惑道:“先生既然识破了西楚的阴谋,为何还要助公孙沁出豫州?”
宋禾解释道:“问得好,公孙沁出豫州入兖州,虽说是离蛮地更近,但也离西楚愈远。孤军深入大周腹地,届时我们要留下她便如瓮中捉鳖、易如反掌。”
身前盛放肉食的碗碟已经空了,宋禾一口酒下肚,吃干抹净接着道:“何况我两打不过那公孙沁,而兖州有我一旧友,一身剑术何其了得,有他在,公孙沁便逃无可逃。”
陆昂心头一动,问道:“先生的旧友,定是剑意已入道境,只怕是当世第一人。”
“非也非也,”宋禾摇头失笑,说道:“若论剑意,我那好友排不上名号,天下位列他前头的怕是不下十余人。只是……”
宋禾侧过身子,略作思考,说道:“我那愚友,少时被奸人毁了丹田,再练不得武。我呢,就劝他读书,他倒非愚钝,只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书没怎么读,剑技反倒愈加高明,直到有一天他说他看到了道。”
“寒窗十年无所获,两袖皆为三尺锋,”宋禾笑着,似是忆起了往事,“这传遍兖州的民谣说得就是他,其剑技冠绝寰宇,我曾问其于天下绝者相较如何,他只悻悻然,悲叹一声‘我为天下先,前路暗无光!’”
“先生所说的可是‘剑城赵一刻’?”陆昂一拍木椅,思索道,“剑城立碑之人,这句民谣我亦在书中看过,赵一刻乃是天下用剑者中的翘楚,没曾想是先生的旧友。”
宋禾哈哈大笑,说道:“可还记得青龙赠予你两兄妹的本命龙鳞,龙鳞乃是天生的兵胚,而剑乃百兵之王,最易养君子气,我此番随行有一心思便是让赵一刻叫你们习剑。”
陆昂顿时眉色一喜,急忙道:“先生所说当真,赵一刻愿教我们习剑?”
宋禾笑着道:“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他虽善剑技,但不一定善授课,估计有够能折腾的。”
“先生此言……”陆昂还想追问,却见车厢的帘子被掀起,公孙沁探头进来,对着宋禾笑道,“先生可准备好了,我们要起行了。”
说完,公孙沁便放下了帘子,心下却是一叹息:出豫州之时,自己必杀此二人,连那十一岁的稚童亦不能放过,自己尚有有军令在身,当完成诸葛军师交待的命令为前提,何况这两人岂会真是诚心投奔。
想罢,公孙沁骑马走至队伍的身前,只是在路过桃花白马时,她的汗血马好似有些躁动。目光望着远处,公孙沁大手一挥,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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