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韫只向前,略一躬身说道:“孙女向爷爷请安。”
石虎只回神过来,笑道::“原来是韫儿啊,没想到这么大了,出落的亭亭玉立。”
这时石宣,只瞅了一眼石闵,对父皇说道:“小女石韫,素来贤德,最受我之喜爱。如今年已及笄,已到婚配之年,遍观我赵国诸人之中无一人能配得上,然今日在此地却见得一上好夫婿。”
石宣走到石闵面前对着父皇石虎说道:“石闵我所属意,还望陛下能成全吾之爱女之情。”
石闵闻听此言只慌张的跪下忙道:“太子,陛下,小人官卑职小,岂能配得上公主之千金之躯,还望陛下和太子收回成名。”
说完石韫只抬头偷瞄了石闵,却见石闵勇武英俊,却是勃勃英姿,心中不免也有些悸动。
石虎闻听石闵还有推脱之词,说道:“孙儿,此说倒也不差。”
石闵心中大为放松,却听到石虎继续说道:“孙儿今次南征创此奇功,理当封赏,来人啊,拜为北中郎将,执掌宫禁。”
石宣听到父亲这样安排,却是高兴,对石闵说道:“石闵,如此这般这样,也不算辱没了我的爱女。”
只听石闵却是径直走到中间对石虎,石宣深深鞠一躬说道:“多谢陛下,太子抬爱,然父母之命,不能违,父亲在世已为孙儿许配董氏,若再娶公主,恐内心不安,还望陛下太子能收回成名。”
李农慌忙上前向旁人辩白道:“陛下,石闵这次南征旅途劳顿尚未休整,臣……”
石闵却继续说道:“臣才知堪微,出身微贱,已无所建树,实在配不上公主。”
石宣只静静的听他说完,怎料石闵竟如此不给面子,双手已经紧握住佩刀不能自己几欲将他劈成两半。这时石韫突然过来,忙拉住父亲的手,说道:“父亲,小女已知石闵将军之心意,大丈夫建功立业,却是豪情,岂能被儿女私情束缚心智。”
石宣在女儿的劝慰之下,暂时抑制了杀心。石韫见父亲心思已疏解,忙向陛下爷爷说道:“孙女渴求给石闵将军建功立业之机会,只盼我大赵能延揽各方人才,国力昌盛,已实现我赵国一统天下之夙愿。”
公主言辞勤勤恳恳切切,众人无不为之叹服,石虎趁势说道:“宣儿,汝意下如何。”
石宣只看着地上跪倒的石闵,凑上前去说道:“若你觉得配不上公主,你就给我到辽东打慕容氏去吧。”
石闵起身言道:“臣谢太子殿下。”
这时朱保突然言道:“素问乞活军中多善射箭之事,如今时值暮春,草长莺飞,华林苑如今尚未建成,其间多野兽獐子,石闵将军怎么样,要和我高力健儿比试比试吗?”
石闵只恭敬道欠着身子说道:“我乞活军之卒怎可和高力健儿相比,将军承让了。”
朱保大笑道:“看来乞活军不过如此,乞活乞活,乞求而活,若非我羯人仁厚岂有你们今日。如今却敢妄称精锐,我帐下一小卒就能胜汝全军。”说完和旁边高力将士频频耻笑。
石闵身旁的将领纷纷进言道:“将军,欺人太甚,且和他比试比试又有何方。”“让他们看看我乞活军将士的本事。”
“嗖,嗖”正说话间只见从高力处有人抛出一面旗子,连续射出两只利箭,随后落下。乞活军众人只拾起他旗帜看到,原来是石闵将军的令旗,只见两箭从‘闵’字处中心贯穿而出,尽在同一个圆洞。
朱保忙对乞活军道:“属下无知,权那做操练。”回头对属下梁犊说道,“此欢宴之所,岂容尔等造次。”
梁犊只故作歉意的说道:“也不知从那里拿到此物,只觉得顺手,就来练习,想来鼠辈怎敢与猛虎争斗。”
乞活军将士那里受得了这般侮辱,纷纷道:“将军,吾等咽不下这口气。”
“将军,且与他试试,灭灭他们的锐气。”
石闵意欲出战,李农忙说道:“切休与他们置气,此地生疏恐有不测。”
石闵不由好气的说道:“李司空,切莫坐了高位就畏首畏尾。”
这时一阵清冽的声音响起:“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不怒。将军何苦争一时之勇呢。”
众人回望到原来是石韫,石宣忙拉她到一边,却是不悦,“此乃勇者争斗,你这丫头插什么嘴。”
石闵这时方才正眼瞧见石韫,却是和其他王公女子颇异,清新明媚,却是看了让人心旷神怡,油然生了几分好感,言道:“多谢公主。”
石韫边叮嘱一声:“将军小心,那人以激将之法乱将军心智,宁静方能致远。”」
丹墀之上使者宣道:“皇帝嘉命,赐婚。”
石闵和石韫一起头低下,行三跪三叩的大礼,起身,石闵转头看了一眼石韫,只一阵清风拂过,吹气起飞天髻旁边的碎发,只露出洁白的脖颈,却有一道细细长长的疤痕若隐若现。
「这时在华林苑的深处,只传来阵阵马蹄声,“驾,”石闵和身边的亲随只穿梭在华林苑的灌木丛中。
“将军快看,野兔跑到哪里去了。”一军士眼尖,从前方摆动的灌木中发现兔子的身影。
“看,还有一只獐子。”有一军士又说道。
石闵只居中大叫道:“驾,汝等四散看来分头去追,切要胜过那些高力。”
此时在宴席之上,有人走到一侧对着一个军士说道:“园中安排好了没有?”
军士只凑近前小声说道:“主人一切安排妥当。”
那人只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你快换上乞活军的长箭,切莫让旁人看到。”那人还是不放心,叮嘱道:“万无有失。”
军士只回道:“主人放心,此次万无一失,只待他到园中深处边行射杀,这次狩猎乞活军中也安插了我们的人,他那匹朱龙马如此耀眼,定不会错。只待他到哪里,兄弟们便一起将他射杀。”
那人听完恶狠狠的说道:“好,如此这般,我便放心,那石闵既然不能为我羯族所用,那只好灭了他。”说完边离开了此处。没成想到石韫正好在后面听到。
“李司空,我听说河东之地有猎犬通体雪白,长耳狭面,可以千里寻味,尤其擅长狩猎,可有此事?”石韫公主瞧见李农偷闲度日,问道。
李农此时得了空闲只找了一出僻静的角落静静品茶。
“原来是公主啊,”李农忙起身向公主施了一下礼,“公主见识非凡,果有此事,此犬凶猛异常,却是寻味捕凶擒拿猎物,军中常养几只以为向导,不知公主所问为何?”
石韫却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世上果有如此灵物,我倒想见见了,李司空可否带我去见见。”
“这恐怕……”李司空面露难色。
石韫揶揄道:“李司空,莫非没有带来?”
“今次狩猎,特地带来几只,都被石闵带去了,只余了一只特别凶猛,唤为‘虎子’,除了石闵之外,谁都不认,臣觉得算了,只一个畜牲而已,没什么可看的。”
“谁都不认?”石韫却是心中一悸,忙收敛神情向李农说道,“我倒是不信,不过是只犬而已,李司空带我见见。”
“这……”李农有些迟疑。
石韫只道:“李司空岂知,深宫之中都是猫啊,鸟啊之类的,哪有此灵性之物,我就在笼外见见,无妨。”石韫见李农还是有推脱之意,说道,“李司空若遂我愿我必向父亲美言于你,司空可莫失良机哦。”
“既如此,好吧。”李农向一旁的军士说道,“张温,你且带公主去看看,可要小心。”
“属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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