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秦老太的话含糊地嗯了一声,拉着元宝往空了许久的侧屋走。
秦老太见状对着宣于渊很是抱歉地笑笑,说:“于公子别介意,我这孙女儿自来就是这么副冷清性子,你先在这里歇会儿,我去帮着将屋子收拾出来。”
宣于渊不以为意地咧嘴一笑,说:“老太太这么客气作甚?”
“直接唤我于渊便是,都是庄稼地里长大的娃,哪儿算得上什么公子少爷?”
“你自去忙就是,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再叫我。”
宣于渊本就生得眉目俊美,一脸正气,有心亲近之下言谈自带风度,极讨人心喜。
秦老太跟他说了几句话脸上就露出了笑,忙不迭地去帮着收拾空屋。
院子里只剩下了宣于渊自己,他靠在石磨上打量了院内摆设一圈,眼底渐起狐疑。
人口简单,有历可循。
按老村长所言,村中不曾来过汴京人士,这家人也从未出过这村子。
可那叫迟迟的姑娘,对自己行的礼为何是汴京的世家之礼?
还有她见到自己肩上彩绘的神色,以及她听到自己行三的神情……
他盯着玉青时离去的方向微微眯起了眼,无声轻喃:“我为何觉得,你好像认识我?”
微风渐起,将宣于渊听不清的低喃吹散飘远。
不一会儿,秦老太拿着个扫帚走出来,嘴里念念叨叨地说:“这屋子空了太久了,想住人这一时半会儿估计也收拾不出来。”
“要不今晚先凑合一下,咱们仨在你屋里挤一挤,让他去睡我和元宝那屋?”
玉青时屋里的床窄得可怜,一个人睡着都难翻身。
三个人挤在一处有多难受,当真是想也不敢想。
玉青时冷着脸看了一眼空荡荡得连被褥都拼凑不出来的空屋,闭了闭眼僵硬地点了点头。
“只能如此了。”
秦老太瞧出玉青时不愿跟宣于渊说话,哎了一声走到宣于渊跟前,不是很自在地说:“家里地方不宽敞,那屋子一时收拾不出来,你今晚就暂时歇在里屋,你看行吗?”
秦老太本就心善,又知是误会让宣于渊断了腿,更是内疚得不行,字里行间全是客气和歉疚。
宣于渊自己倒是不在意住的是什么,笑吟吟地就说了好。
秦老太亲自领着他去里屋歇下,不等喘口气就擦着手出来准备做饭。
玉青时之前蒸的是昨晚吃剩的山芋头,这种东西她们自己吃惯了不觉什么,可用来待客,就不太合适。
秦老太正发愁要不要用剩下的那点儿米熬粥时,玉青时端着个装了脏水的木盆走了出来。
她将木盆放在地上,察觉到秦老太的迟疑,直接就说:“奶奶若是怕不够,将刚洗出来的山芋头再蒸上一些便是。”
秦老太苦笑一声,头疼道:“于渊是客人,大病初愈不说,还受了伤,只吃山芋头会不会不太合适?”
玉青时一心想着赶紧把这活祖宗送走,闻言想也不想就道:“有什么不合适的?”
“咱家这境况只要是不瞎就能看出来不富裕,有几个山芋头勉强果腹就不错了,要不是你昨儿个找了这么些,一日只吃一顿也是应该的。”
吃得差住得破,再故意甩些脸子,不给他好脸色看,含酸带尖地刺激几日,等他自己受不了,或许就自己走了。
毕竟……
这位哪儿是个能受得住气的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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