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说完要走,自以为隐蔽地对着玉青时招了招手。
“迟丫头你随我来。”
玉青时竭力无视了宣于渊扶着老村长走了出去,刚出门口,老村长就拉住了她的手,压低了声音说:“丫头,我知道让这么个男人住进你家是为难你了。”
“可扭他送官府这事儿是咱们做的不对,他先前说了,这腿也伤了无处可去,实在没了出路就要去官府报官,说咱们恶意栽赃,你说这万一……”
老村长愁得不行地叹了口气,说:“他要真拖着这么条腿去了官府,首先论罪的就是你家啊!”
“你家这老的老小的小,谁禁得起问罪?”
他说着侧头看了眼秦家破落的门庭,叹声说:“你放心,他在你家住着,但凡有半点不规矩,你就让元宝去叫人,这事儿咱们虽是理亏了,可也绝不会让自己人受委屈。”
“秦招弟家男人也说了,他住在你家养伤这段时日,吃食伤药啥的,他会送些过来以作帮补,不会让你家全担着的,你就放心便是。”
此事因玉青时的一言而起。
老村长话里话外安排至此,她再拒绝显然就成了不识抬举。
玉青时再三吸气压下心头杂绪,死咬着牙关闷声道:“您说的我记住了。”
老村长嘿了一声满意点头:“记住了就好,有啥事儿你就让元宝去叫人,可千万不能再自己挥刀子乱砍了,杀人是要偿命的,你可记好了啊。”
听出老村长话中告诫,玉青时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
“放心吧,不会了。”
老村长用了多年的拐杖给了宣于渊,自己杵着根捡来的木棍一瘸一拐地走远。
玉青时深深吸气,敛下面上晦色,转身走了回去。
院子里,自称是于渊的宣于渊歪了半个身子靠在石磨上逗元宝说话。
元宝记着玉青时对他的不满,警惕十足地抿紧了小嘴,抱着胳膊转着脖子不搭理他。
见玉青时回来了,兴冲冲地朝着玉青时跑过去抱住了她的手。
“姐姐!”
玉青时轻轻揉了他的小脑袋一把,避无可避地对上宣于渊的眼,艰难道:“于……”
“于渊。”
宣于渊低低一笑,很是善解人意地说:“姑娘若是觉得这个名字拗口不好叫,也可叫一声于三。”
愣了半天的秦老太终于找着机会插上了话,纳罕道:“于三?”
宣于渊看着玉青时如冰霜般冷漠的俏脸,轻笑道:“是啊,我在家中行三,如此也是叫得的。”
名于渊,行三。
心中模糊猜测得到当事人实证。
玉青时听完只觉天降惊雷,再度狠狠地往她的心口上劈了一道。
秦老太局促地笑了几声说了声好,下意识地看向了玉青时。
“迟迟,你看咱们要不先去把那屋子收拾出来?”
人已经留下了。
由头还很是名正言顺。
玉青时明知他找借口留下,定是自己先前见彩绘时的异样引起了他的疑心。
虽不知宣于渊到底想做什么,可此时心里纵有千般不满,也不可再冒着惹宣于渊猜疑的风险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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