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知道是谁了,我之前一直疑心,会不会是散修盟的那位天机阁主人张羽借用妖孽之名来行苟且之事……
你可还记得刚才在屋顶的那声清音,那是女子特有的清细嗓音,还有就是那一手凝水成冰的手段,寻常修士也能做到,但能有这般威力和举重若轻的,只有妖族,再就是我刚才那一掌拍下去后,身边滴落的雨水形成箭矢,瞬间洞穿了我的手腕。”
圆真在圆觉耳边低声道:“我确信,这就是那孽畜的手段,天赋神通搬弄风雨,隐形匿迹让人不察,她倒是从头到尾就没欺骗过咱们。”
圆觉闻言忧心忡忡,心下暗付:“既然那妖孽是为复仇而来,那就绝不会停止行动,多半便在今日,她还会继续出手。”
环首四顾,殿里许多后辈弟子满脸惊恐,对于这般压迫人的手段,还是第一次见,似乎唤醒了他们小时候听长辈说妖怪吃人故事的恐惧,心下又惊又惧。
圆真将手藏回袖子里,往大殿的里间走去,一言不发。
圆觉走到大门前,正想往外看一眼,只见两名沙弥神色十分惊恐,大步跑来,颤声道:“报……告……师……叔,这……不好了。”
圆觉问道:“怎么了?”
一名沙弥道:“西域伽蓝国真源寺来交流佛法的迦南大师,刚……刚……刚才听闻寺庙有恶客临门,说要来前边帮手,刚出门就……就……就被一箭射杀,尸体瞬息间化……化作血水,魂魄发出一声哀嚎,直接被箭矢吞噬,然后……然后……然后随着箭矢一起炸裂了。”
圆觉叹息一声,说道:“为他立一块长生牌,念经……念经超度了吧,权且当做一点心意。”
两名沙弥转身颤抖着离去,圆觉望着窗外的风雨,心想:“这妖孽还真是大胆,究竟是无知还是有恃无恐,连西域佛门来的高僧也敢杀,不怕报复吗?仙道盟如今分崩离析,几百年来勾心斗角,无法如以往般拧成一股绳,单凭一个青冥剑宗,到时候西域佛门找上来,真敢挺直腰杆和人家讲道理吗?中原十三州除了西域佛门没有跑来横插一手,其他势力,都通过各种法子侵占中原香火,若是西域佛门再来横插一手,那就真的叫人头皮发麻啊。”
圆觉认为今天这件事,把本就不喜中原释宗的西域佛门,更是推向了禅宗那边。
待到沙弥又在殿宇内立起一块木牌,众僧人哗然,纷纷颤抖起来。
圆觉瞧了眼在里间疗伤的圆真,往前踏出两步,环首看向众人,说道:“大家休得惊慌。哼,这孽畜,就只会趁人不防下手。你们大家都亲眼见到的,刚才圆真和我踏上屋顶与那孽畜交手几招,那孽畜又敢怎样?”
众人唯唯称是,却也无一人敢再出门一步。
圆真睁开眼望过来,圆觉和他相视一眼,同时摇头,束手无策。
当晚孤山寺安排了僧人值夜,哪知圆觉巡查之时,见十多位僧人团团坐在厅上,没一人在外把守。
众僧人见到圆觉,都讪讪的站起身来,却仍无一人移动脚步。
圆觉心想那孽畜修为只有元婴期,但是手段实在太匪夷所思,寺中已死了这样多人,自己始终一筹莫展,也怪不得众人胆怯,当下安慰了几句。转头见卢子友还坐在大殿内的厅上,摆弄了一桌子酒菜,与许多和他一般困在寺庙的香客信众围坐在一起。
那些人心头烦恼,谁也不多说话,只喝那闷酒,过不多时,便已醉倒了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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