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眼前的来福二号,他的白毛在阳光下发着淡淡金色光芒,每块肌肉都显示出他的力量,神情傲然,我仔细一看,才猛然想起我确实在明镜门看过这匹马!怪不得一直觉得眼熟。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二师兄说,“以前门派还在的时候,牠便不愿待在马棚里,爱去哪就去哪,老头也懒得束缚牠。现在门派没了,倒给妳在雪山像捡柴一样捡到了,也是奇事。”
“哈哈,而且牠竟然愿意给你骑,这才是最奇葩的事。”大师兄朗声笑道,“如果说阿京的阿修罗是脾气暴,那孤云就是难以捉摸,牠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光辉事迹便是曾摔过当今主上,伤了他的腰,这事知道的人不多,还是师父与我们说的。”
“什么!”我下意识摸了自己腰椎,“那牠怎么没被做成马肉锅。”
“这就是主上厉害的地方了。”大师兄说,“主上后来将孤云赏给师父,人人都道主上仁善,宽厚兄弟,连汗血宝马都能割爱,师父该感激戴德,却不知这背后缘由。不过就如同我说的,孤云性格跟师父简直一模一样,牠虽甚少出现在明镜门,但师父需要牠时牠必会提前出现,也不曾摔过师父,主上见状未说什么,只是说襄王善于驭马让朕钦佩,便草草带过这件事。”
我越听越觉得来福二号?应该说孤云,不得了,除了价值不菲外脾气也是一等一,相当庆幸牠没有因为我叫他来福二号而把我踢下去。
“但是师父没有把他的马带进宫去?”我问,“不然孤云怎么会自己出现在离长安这么远的地方。”
“这我就不知道了。”大师兄边将三师兄用布条绑在自己身上,边跨上了亮晶晶,“没准师父忘了他还有一匹汗血宝马吧。”
就在我们对话的同时,先前那女人独自从客栈后门走出,她看见我们后便往我们方向走来,我注意到她的右手断指已经好了,不知是白鹤郎君帮她治疗的,又或是她自己恢复的。
她看着我们四人,稍微欠了欠身,微启樱唇颤道:“??虽然奴家知道这要求可能有些过分,但奴家无论如何有一事相求。”她看了眼大师兄,说:“奴家昨日对您多有失礼,还请念在奴家是因为爱君心切才多有冒犯,如今夫君已逝,奴家听闻雪山有天葬的场所,还望小师父能够带奴家与夫君前去。”
女人说完瞥了眼放置于客栈前、用白布包裹放置在木板上的尸体,双眼再次浸上泪水。
大师兄看了看她,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后才咧嘴道:“好啊。”
“??罗碧,我们若拖着一具尸体走速度势必会慢下来。”二师兄凑近大师兄,皱起眉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女子说,“你为何要答应她?”
大师兄没有回答,只是转头问我能不能负责载女子,尸体的部分他来处理。
我颔首,在不明白大师兄的意图下小心地搀扶女子爬上孤云,随后大师兄又将她夫君的身体置于三师兄的马上,跟那匹马说了几句话后便朝雪山启程。
一路上这个女人相当沉默,几乎没怎么说话,只是时不时回望着在平安上夫君的尸首,我回头看她,想跟她聊一下转换她的心情,“我到现在都还没问过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莺莺,你呢?”
“鹊琴。”女子回道。
“鹊琴,好名字!”我说。
然而当这句话说完后一时间又陷入了沉默,让场面略显尴尬。
“呃,鹊琴娘子,其实我有些想知道关于妳跟妳夫君的事。”我努力地找话题说,“妳跟妳夫君一定很爱彼此吧,才有杏儿这么可爱的女儿。”
“嗯。”鹊琴微微点头,又看了眼她夫君,“妳救了奴家的杏儿,这事同妳说也没关系。”她说,“奴家本是张七弦琴,日夜陪伴在体弱的主人身边,主人因身体孱弱,整日除了与奴家相伴外并无其他嗜好,但也因此练就一身精妙琴术,且相当疼惜奴家,久了奴家对他产生了感情,但无奈奴家就是张琴,只能眼睁睁看着老爷替主人指婚,在凤凰花开的一天迎娶了大夫人,没过多久,主人的身体情况每况愈下,老爷为了冲喜,更是替他纳了许多小妾??”
鹊琴说到此处,微微叹了气,“但在之后发生的一件事,使主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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