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建和:“进去白大村就能挣金挣银?”
孟浩然白眼仁漠然一副无奈表情。孟建人洗漱完毕穿过依靠门柱的二人进入里屋。紧接着,又传来一声“咯叽……!”声。
话说到这里貌似进入死胡同。孟建和下到天井洗漱。贾杰敏磨蹭着不知道明日的去向。将最后一口烟吐出放下烟筒。吕梅仙:
“送你进学校念书不是要你学到技巧回家来跟你爸爸顶嘴的。进白大村不能挣金挣银,可是还不能探望一下你老外婆?”
孟建和打出井水开始洗脸。毛巾一抹露出半张眼脸。孟建和:
“我是说吩咐杰刚进去,老外婆也想念他俩兄妹了。”
孟浩然:“杰刚每天能提会一鱼篓鱼你能吗?”
吕梅仙瞥眼天井。孟建和一块毛巾遮脸。吕梅仙:
“他只能一天闲游浪荡。”
揭开毛巾扔进木盆。水花四溅。孟建和:
“什么叫‘闲游浪荡’?我还不是在摸索做生意的路径。”
孟浩然伸出一只干瘪手臂。孟浩然:
“成绩呢?”
孟建和:“你们没有给我一分本钱全靠我自己摸索,做生意又不是抢人,哪有那么快就干出‘成绩’的?”
孟浩然对视吕梅仙。孟浩然:
“不得了了,要翻天了。”
吕梅仙:“你大哥二哥搬家出门,哪一个找我们讨要过一分一厘?”
又说:“我早说了,有本事出门的都各自去闯荡。”
孟浩然补充。孟浩然:
“家里这老房子留给建国。”
孟建和拧干毛巾猛然倾倒水。孟建和:
“我也不是向你们讨要一分一厘。我只是说明明天去狗街便是摸市场的。”
吕梅仙:“明天摸索不了,难道后天不能继续去摸索吗?”
孟建和不语。贾杰敏不敢称呼他“小表弟”。压低声音。贾杰敏:
“小表哥,不要你送了。”
孟建和忽然想起什么。孟建和:
“那今天是礼拜天,我三哥都没有去氮肥厂,杰刚呢?怎么不叫他今天送她进去?”
孟建和这样一问,堂屋里三人目光相互交汇。孟建国说,大早还躺在床上,汪文洁便来叫唤出门去了。孟浩然说,即便他出门,也有可能是到附近的河道钓鱼也未尝不可。
孟建和“啧、啧……!”两声。孟建和:
“钓鱼?只怕是钓‘女鱼’。”
吕梅仙:“鲤鱼比鲫鱼更好。”
孟建和忽然笑出。孟浩然对视吕梅仙只感觉莫名其妙。
显然,白大村远离县城。贾杰刚并不想进去。礼拜天孟建人休息。贾杰刚乐得让汪文玉陪同出游。孟浩然夫妇很少热脸待人。贾杰刚深知餐桌上体现出来的价值。因此,每每遇到礼拜天他夜晚回来总会找一些大鱼上钩却拽不住松手逃脱的话题。这个时候,孟浩然会吩咐今后钓小鱼。吕梅仙明确桌子上能够每天摆放小鱼也不错了。
贾杰刚的价值不用多表。孟建和的价值并未见。贾杰敏从天井上楼。吕梅仙:
“明天建和去送。”
贾杰敏仿佛觉得她就是一个累赘。只说一个人能进去。
第二天一早,孟建和还是早早起来。又带领至牛马集市。试图找到一辆可乘之车。功夫不负有心人。孟建和几乎询问遍了好不容易还是找到了可搭乘至古城的马车。
一路出发。孟建和说似乎今天进去这条路的车辆不多。车夫只说那是因为时间过早,运输出来的都还没有抵达县城便不可能返回。孟建和一拍额头说忽然了这个问题。
大约一个小时后,马车停在了古城。这是通往白大村的必经之路。二人道谢后沿途而去。
晴朗的日子,南盘江碧波荡漾。阳光洒在江面上,那波光粼粼的流淌变得晶亮而灵动。仿佛其间潜伏着一条长龙或者水怪,不断穿梭满池的摇晃。一摇即摇得碧绿荡漾,一晃即晃得片片金亮摇曳梦幻。江越发绿得厚重绿得深不可测了。一眼望不穿底,那游龙一样的水怪跟随意念张弛驰骋游离。顿时,恐惧旷开;顿时,想象扩张意念;顿时,盲人摸象……
孟建和明确这个世界上没有“龙”的存在。贾杰敏提及吕开璐当年的经历。孟建和指出那都是以讹传讹。
贾杰敏相信吕开璐。但是,这个世界似乎从未有人证实其真实的存在。贾杰敏意念扩张到是否具有某种灵性之物在人们看不到的某种维度空间操纵左右?一旦双重否定,当年大桥建造的受阻便无法解释。
孟建和把这个问题说到另一个问题。孟建和明确吕开璐从未在孟家讲过故事。由此可见,他对工人阶级的器重。
贾杰敏说讲故事得看心境。孟家人多七嘴八舌,只怕故事刚开头便被你一言我一语打岔开了。他当年在贾家提及,是发生中毒事件。贾杰敏以为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二人可以沿着这条南盘江讨论诅咒背后的真实。贾杰敏:
“每每我从大桥路过,看到那厚重的桥墩下仿佛两个石圆臼的对合,沉闷的窒息感会忽如其来袭来。”
孟建和笑了。他说不要去相信那些骗人的鬼话。贾杰敏说,既然是骗人的“鬼”话,那么就存在那“物”的捣鬼。
孟建和:“‘鬼’在哪里,你指给我看?”
阳光穿过树梢斑驳洒下。贾杰敏:
“或许我所指的‘鬼’,便是刚才说的存在于我们看不到的某种维度空间。”
满眼讥讽。孟建和:
“工人阶级的思想跟我们老农民就是不一样。”
贾杰敏这个“工人阶级”的待遇在孟家远不如农民。贾杰敏很沮丧。孟建和眼里调侃的名词恰恰是她的疼痛。
树枝上小鸟叽叽喳喳。贾杰敏侧耳聆听。孟建和说在农村随处可听这样的声音。
距离近了。贾杰敏“嘘……!”出一声。可是,翅膀还是受惊起飞。贾杰敏:
“‘听’与‘听’不同……”
孟建和“啧、啧……!”嬉笑打断。孟建和:
“我就是不相信你们厂矿没有小鸟,南盘江边的能听出一朵花出来,你们总站的听出豆腐渣。”
贾杰敏:“南盘江边的小鸟歌唱碧绿的江水缓缓流淌依依情深,我们总站的小鸟仿佛嗓子沙哑……”
孟建和嬉笑起来。他说她能听出鸟儿不同的唱声可谓“大神”。贾杰敏说不是什么“大神”,而是心境的不一样。孟建和:
“有啥不一样的?”
又说:“嗯……?”这声意味深长。孟建和眼低掺杂一缕暧昧。贾杰敏:
“小鸟随处可见,关键是它看到的景色便是它歌唱的心境。想想,小鸟是历经怎样的飞翔才能寻找到食物?即便在恶劣的气候条件下依然如此,它的歌唱仍然充满了欢声笑语。我们人呢?我讨厌以工人农民划分。人只要像小鸟一样努力飞翔便不应该有什么区分。”
孟建和:“等等……?”
孟建和站立。贾杰敏回视。满眼疑惑。孟建和:
“你说‘人只要像小鸟一样努力飞翔便不应该有区分’?”
贾杰敏点头。
孟建和:“那你刚才还说‘总站的小鸟仿佛嗓子沙哑’岂不跟你的‘恶劣条件下的……欢声笑语’矛盾?”
每每总站经历大小事件后上空总会漂浮着一层诡异讥讽诡诈气流。
贾杰敏借以特指“总站的小鸟仿佛嗓子沙哑”。无从解释便无需解释。
贾杰敏沉默。孟建和询问是否真不歧视农民。
贾杰敏:“工人阶级依靠农民吃喝怎能歧视农民?再说,老外婆不也是农民吗?”
孟建和:“那么……”他的嗓子略为干涩。又说:
“那么,我呢……?”
贾杰敏:“你是老外婆的外孙,你三娘的亲侄子,我的‘小表弟’,我怎能歧视你?”
又说:“你该自信。自信才能自立。”
孟建和眼带狐疑。孟建和:
“你真这样想?”
贾杰敏:“听过‘英雄不问出处’这句话吗?”贾杰敏心潮如海。贾杰敏:
“其实,我们人之可怜。歧视着歧视诸不知自己也是被歧视歧视的歧视者。”
孟建和要她说得明了些。贾杰敏:
“你歧视别人的同时你也被别人歧视。底层的劳动人民如果相互歧视,那么,我们终将失去人的温度。”
又说:“换句话说,你歧视他人的时候,很难说,这个时候别人也在歧视你。”
孟建和:“你是说我们底层的劳动人民应该抱做一团?”
贾杰敏点头。贾杰敏:
“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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