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泉揣测贾中华。他忽然又觉得如此思维不地道。他试图以他长期负责的饭菜票加以佐证。但是,他又定论正是粮食的丢失,从而他以此小恩小惠加以掩盖。
怪兽一经冒头,剩下的便是喂养了。赵玉泉忽然觉得即便他是吃鱼的乐趣大于垂钓的乐趣也是他求着他的。有求便有掩盖的过失。当然,赵玉泉知道吕玉仙询问的那点小心思。他必须回答得合情合理。
随后,赵玉泉明确跟随去门外汉的乱投钩。又说明老贾的抱怨。再说明他让他呆在家里便是对他的最大支持。吕玉仙说张洁勤也是如此结论的。
提及张洁勤,赵玉泉多少有不爽。但他平静询问他是如何点评他。吕玉仙守住刷洗的手臂撑平衣服。吕玉仙:
“他说,我们每个人对某件事都有灵通的一面,也许你灵通的在技术、文笔方面。钓鱼,还是让老贾去。”
又说:“赵师傅,你说张书记的话是不是怪令人寻味的?如此想来,我咋就没有灵通的一面呢?”
又说:“张书记是不是在变相地说我愚笨?!”
赵玉泉:“谁说你没有?你看你将如此油污的衣服刷洗得瓦蓝瓦蓝的,这就是你灵通的一面啊!”
又说:“你还不知道,我们总站有多少人在背后夸奖你能干呢!他们从洗衣组一领到衣服时,闻闻就知道是不是你洗的味儿了。要不,他们咋会争着将衣服送来让你洗呢!”
笑意潜挂。吕玉仙:
“别逗我了赵师傅,这哪能算灵通的事儿?这只是笨拙没人愿意干的苦活儿、累活儿。”
又说:“赵师傅是变着花样的笑话。”
一脸的严肃认真。赵玉泉:
“谁敢取笑你?劳动最光荣,劳动最美丽。”
又说:“说句实话,我都纳闷,如此油污的工作服,经你的手咋就变得干干净净的了呢?”
吕玉仙又继续洗刷着,腰也弓得像湖泊边捡食的白鹭。吕玉仙: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又说:“首先要烧一锅滚碱水,然后将油污泡出,再用刷子每个方寸都刷洗到,这还不算,还要再揉搓一遍。这洗衣工作要的就是体力,只有那些体力差的或者怕麻烦的,自然就洗不净衣物了。”
又说:“还有吝啬放少了洗衣粉的。”
又说:“不是我自夸,在总站,我洗出来的衣物还从来没有人送回来要求返工的。”
赵玉泉估摸。赵玉泉询问吕玉仙这样洗衣一个月下来的工资收入。
吕玉仙:“不一定,主要还是要看天气。”说着,她再次停顿下来寻思。略为迟疑。吕玉仙:
“大概也就五六十元吧?有时天气晴朗可能就要达到七八十甚至更多一点也是有的。”
赵玉泉心底咯噔一下:
“七、八十元甚至更多?一套衣服总站给她们两毛五,除去洗衣粉成本还剩两毛,家属委员会每套衣服还要抽出两分,那不得洗四百套衣物?赵玉泉初算一下开始惊震,他惊震她的收入可以比他职工的工资收入高,同时,他又惊震她的身体能够吃得消四百套的劳作。找女人真得找如此身体棒棒的。吕玉仙这样强壮的体格,贾中华一个半残废焉能满足?赵玉泉想起了病世的妻子。上天真就点错了鸳鸯谱。
——不!是对错了号。
赵玉泉恍神过来被他暗自的思维吓了一大跳。贾中华可是他的兄弟啊!但是,一直以来贾中华都在向他发泄对她的不满,或许他们分开双方都会是一种解脱?
女人好比从翻砂而出的毛件,只有技术精通的车工手才能打磨出好规格的产品。贾中华那鲁夫实在是技艺不精,毛件在他手上也是白糟践了。难怪在他口中常常听出的是他的抱怨。正如庄子说:“巧者劳而知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虚而遨游者也。”
他是无揽绳拴挂的小船,又怎能载她?
不懂得运用老天的赏赐便是对人性的一种侮辱。赵玉泉在吕玉仙不停洗刷工作的摇晃中,恍然开悟出了另一种拯救。赵玉泉终于为他隐蔽的念头找到了安然的心理支撑。
这天《奔驰》创作组全体人员到郊外采风。贾杰玲踏青。贾杰敏必须帮衬着漂洗衣物。
三点过后,贾杰敏这才将衣物漂洗晾晒。刚转过身来,但见胡丽琴笑着过来约她出去玩耍。将大盆放回家后,胡丽琴对吕玉仙声称,带贾杰敏出去她大姐家。似乎给女儿漂洗了大半天衣物的奖赏,吕玉仙点了头。
任晓军今天休息,胡丽琴要贾杰敏一道去任晓军家。贾杰敏担心碰上龙晓华,尴尬。胡丽琴似乎却一点不在意。一脸喜色。她表明,昨天在花园处遇到了任晓军,说明今天早班,三点后就下班回家。她强调是他邀请过去的,并说明上天的巧安排让她与他相遇。
贾杰敏嘘之以鼻。她说,有可能是任晓军专为龙晓华而来的。
胡丽琴却表明,任晓军提及的可是去汪文玉家。贾杰敏说她自欺欺人。她阐述任晓军还没有踏进龙晓华的家门当然不敢冒然前去,唯一的纽带自然是汪文玉。
胡丽琴责备她将残酷的现实拖拽到她的跟前。她质问难道这一切她会看不透吗?只是她不想去思考罢了。
两人争辩着走到花园场地上。贾杰敏忽然感觉到没意思透顶了。她抽出她的胳膊说明不想去。
贾杰敏忽然改变。胡丽琴少了同伴。她连忙对她赔礼道歉说她不应该跟她争辩。其实,贾杰敏是看不惯她的一些思想,但她游离着说明,任晓军只邀请了你。胡丽琴强调任晓军也没有明确邀请,仅仅说明他下班呆家里的时间。贾杰敏还是迟疑。昨天,汪文玉提醒贾杰敏跟随好人学好人,跟随祭娘跳假绳。汪文玉指出胡丽琴专门干端“飞簸箕”的勾当。
贾杰敏迟疑胡丽琴挽起手臂便走。她指出她没有杨丽燕大气。
贾杰敏:“你是指她请我俩前后两次吃冰棍吗?”
胡丽琴笑骂她转移话题。又明确今天便要归还杨丽燕的人情。
胡丽琴一路话题离不开任晓军。至三面红旗街心花园。胡丽琴前去购买冰棍。舔舐冰棍。胡丽琴揣测任晓军今天让过去家中是否要说点啥重要话题。贾杰敏只说到时自然明白。胡丽琴却坚持让她分析。贾杰敏明确不是任晓军腹中配件。
西门街道。小天井。任家的木门敞开。这次没有推搡。胡丽琴未进入笑声先入。任晓军出门迎接。施俊坐在桌边。桌子上张帝的歌声唱响。接下来是一女子娇滴滴的声音:
红花不香,香花不红,玫瑰花是又红又香。
张帝:有了,响屁不臭,臭屁不响,连环屁是又臭又响。
贾杰敏询问,这对的是什么鬼?
顿时,三人笑喷。任晓军笑眯了眼解释:
“人家张帝是大明星,这是他的对联。”
胡丽琴捂住腹部笑道:
“我们贾‘师’可能还没有听说过张帝这人名。”
正色。贾杰敏:
“我知道对联,但哪有以‘屁’对的?”
施俊:“所以他成为了笑星。”
任晓军:“张帝真有才,能做到对答如流。”
胡丽琴:“我们贾杰敏也有才,也能做到对答如流。”
贾杰敏不喜欢她常常将她推上膛去。贾杰敏:
“不要胡咧咧!”
施俊:“还真姓‘胡’啊?”
顿时,任晓军笑眯眼。胡丽琴媚眼转动,温怒瞅向贾杰敏。
任晓军寻味着:
“别说,我们贾师真幽默。”
施俊笑着补充:“姓‘胡’连接‘胡咧咧’。”
胡丽琴再次展露尴尬。她将茶水以极快的速度抬起来喝了口。茶水因晃动而淤在桌面。任晓军即刻起身取来抹布处理。
贾杰敏忙要他们不要这样称呼。本是学生,怎可与“师”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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