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的贫乏只有“管”没有“教”,从而使得“管”也是按照各自的意念加以的暴力。恨意鼎沸时,孟家厌恶的眼神仿佛就像厌恶一只蟑螂一样。没有人对她月光流水,没有人对她琴瑟和谐,更没有小桥流水人家的风景。只是,她还不明白,她想要的,他们各自也贫乏,因此,注定了她的捣蛋,注定了她的叛逆。她人生所能够的就是凭借着她自己的哀怨怒气,去不修枝叶地任由生长。
贾杰敏的确看到了孟建共悲怜的命运。她还不知道,她妄想改变的关键点在哪里。不是吗?即便是对于她自己的命运,她都显得束手无策的无能为力。
贾杰敏虽然有些过于“轴”,但她遇事就是喜好刨根问底,以及问“底”后的思维纽带。渐渐地,在她冷静沉思的系统中,形成了在她这个年龄段所不匹配的思想。陷入到沉思之中,她是安静的。她安静地停留在她的世界中悲催着表姐的命运。陈明珠再一次起身进屋,手里又拿出了孟建中的另一条裤子缝补。她笑说,平日里带孩子,这些琐事唯有等孩子睡后方可做。又一次,陈明珠要贾杰敏堤防孟建共带领她出去滑向不好的边沿。
贾杰敏很难理解这个“不好的边沿”。她说她带领出去不过就是游泳或者上“同学”家。她询问还能有什么是“不好的边沿”。她自认为譬如说孟建共将饭扒进河里或者是冲走谷物,但是,她这个时候已经有了这方面分辨好坏的标准。
陈明珠轻蔑笑骂她“憨包”。她说,身为一个女孩子,最敏感好坏的界定难道你不明白?
贾杰敏的确“憨”。她摇头还是不明白。
陈明珠咧嘴乐了。笑过之后,她说,总之,你想想我跟她是姑嫂,我都不爱搭理她。陈明珠摆弄着手里的裤子,但见外侧基本是从裤脚边就撕开到了上腿部。贾杰敏询问这到底是如何弄的?贾杰敏心想这得是牛劲儿一般的生猛。
陈明珠冷笑说,这哪里是他弄的。贾杰敏更加疑惑。
陈明珠一番叙述。
只说,近段时间社会上时新潮流细港裤。然而,有人员守在火车站出站口处,见了此类穿着者便以酒瓶塞进去实验,若从裤脚处塞不进去的,便以剪刀剪开,然后发放别针别了离去。那日,正好孟建中穿了条当下最流行的细港裤从春城返回,便被剪开了。
如此一说,她感觉还真是不可思议。忙问,表哥的裤子可真是让人剪开了?
贾杰敏的“轴”使得她凡事都要问个清清楚楚。
陈明珠再次放平手中撕开的裤子。她说:
“不然,怎么能有我手中这物?你不会以为是我撕开的吧?你不要暗自琢磨说,我这个表嫂,一方面撕开表哥是裤子,一方面还故意拿出来缝补给我看,这才显得她的贤惠。”
她的话,透露出她的多心。贾杰敏忙说不敢相信,追求时髦也要付出代价。
其实,掀开历史的一页,长辫子男到利落的短发,何其不是历经了疼痛呐喊的过渡?只是,遥远的历史使得人遥远模糊了意识。从而,却也提炼了循规蹈矩的约束生活。
剑之双刃!
陈明珠手里缝补。思想还是停留在孟建中身上。不停地穿针引线。叙述。陈明珠:
“杰敏,你能想象出你二姨妈怨恨你大表哥到了什么地步吗?”
孟家除去孟建共,孟建中是其次。贾杰敏回答;无论再怎样的怨恨,大表哥所遭的罪可能没有表姐多。
陈明珠点头认可说,这个是自然。只是说出你二姨妈的极端,恐怕连你都不敢相信。陈明珠:
“你大表哥遭到外人撕开裤子,这还让人能够想得通,那毕竟是外人。可是二姨妈‘撕’的就不是外侧了,她‘撕’内档。”
贾杰敏一点听不明白这外侧与“内档”的区别究竟。
陈明珠打量她一脸的懵懂样笑骂小“傻瓜”。
咧开嘴。陈明珠:
“还真是个小傻瓜。撕内裆当然不是为了撕内裆,而是为了下毒手!”
贾杰敏跟加迷惑。她说,无论怎样说,大表哥都是二姨妈的亲生儿子,又何至于下毒手?撕内档与毒手又有怎样的联系?
她忒多的问题再次令陈明珠乐开。她捂住嘴,仿佛捂住的是从来没有见识过的无知。
贾杰敏却很坦然。只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若要我不懂装懂,那就不是我的性格。于是,陈明珠又将男女之别的生理略提一二。又说明男人的重要部位。
这样解释,贾杰敏明白多了。但还是令她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的母亲要对他下这样的毒手?
于是,简略道出由陈水亭所引发的事端。当然,重要细节必须规避。这样,听起来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偏偏贾杰敏又是一个过“轴”之人,直问得陈明珠发毛。虽然表露不高兴,但她还是不愿意囫囵吞枣。
陈明珠再次又将话题回归在老“y”身上。她见她旧话重提,忙告诉她,就是让她带领找来的,不然,你们居住哪里还不得明白呢!
陈明珠说:“三岁孩子看到老。原来她就是不听话,一天就只知道吃嘴撂脚后跟的。”于是,又将赊酸萝卜,香瓜子的事情道出。
贾杰敏说早听过了。孟建共发展到今天并不是孤立形成的。
陈明珠却不连贯思考。她说:
“怎么不是?孟家这么些弟兄,却没有一个人像她那样去赊。”
又说:“如果都像她一样,那你姨爹姨妈不是就惨了,那么多儿子若都去赊,那不不得年都过不去了?!”说着,她“呵、呵……!”笑了起来。
贾杰敏说:“只是表姐重复在这条道上走,似乎也不总结一下,没有一点长进。最起码,每每遭受暴打,就是不心疼二老使出的体力,那也要心疼一下自己的皮肉啊?”
陈明珠说,如果她像你这样想,她就不会干那些不沾边际的事了。又说到孟浩然患哮喘病。陈明珠:
“渐渐地,他将她吊到房梁上暴打的力气都没有了。”
贾杰敏询问,袛少云再迈进孟家,孟建共是否待见?
陈明珠说无需孟建共待见,只要你姨妈待见,人家永远是孟家的座上宾。
贾杰敏还不懂得这类隐讳的暗情。贾杰敏:
“二姨妈每每紧盯我的饭碗,却一副笑眯眯打量袛少云饭桌上的样子,仿佛他才更像她的亲人。”
陈明珠:“你难道还不知道二人的关系吗?”
贾杰敏狐疑。贾杰敏:
“啥关系?不就是让我们称呼的‘袛叔叔’吗?”
陈明珠笑眯眼睛。陈明珠:
“人家跟你姨妈……”稍停。又说:
“你回去可不能随口乱说?”
她的眼神显得凝重,面露谨慎的样子。贾杰敏点头。
陈明珠道出;孟建华与孟建人常常是天不亮就去氮肥厂。一天娘家屋里有事背了孟采明出门。何丽也出门去娘家。通常情况下,孟浩然午饭过后会和孟建国去茶馆听评书,孟建共不用说早没了人影,孟建和上学。家里只有你姨妈一人。午后,何丽忽然转回。只推开她的屋门,但见她正和袛少云在“做”事,只羞得何丽忙退了出门。
贾杰敏还不懂得男女之事。只询问,他们在“做”什么事?
一阵“咯咯……”声响。笑过后张口就是一句:
“憨姑娘!”
她有些莫名其妙。正想张口问她,但见孟建中推门而入。见二人面带笑意,放下手里的袋子。只问:
“姑嫂二人说什么好笑的?”
陈明珠也不接话。低头继续飞针走线。贾杰敏忙将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贾杰敏:
“刚才我正问‘他们在做什么事’,也不知道怎样惹得表嫂就笑了起来,还骂我‘憨姑娘’。”
贾杰敏复述。陈明珠笑得更加灿烂了。她手捂住下腹,说,肚子都笑痛了,笑岔了气。孟建中眼中也包含着笑意,不过,他的脸有些阴沉。两种极致的表情对立又统一地出现在他脸上,仿佛就像狱警提审罪犯时的讥讽。很是神速,他眼中那一缕笑意也淡退而去。阴沉着脸子。孟建中:
“还好意思在那里笑,做大不尊的!对她说这些,还不快去煮饭?”
陈明珠顶了一句回绝:
“可是她‘做’都好意思‘做’,还不许我说了?再说,又不是我撞见说出来的。”
就算是吩咐妻子做饭,孟建中表露着似乎不情愿的成分。贾杰敏解读着孟建中的表情,她揣摩是否是他们搬出来不久,家中并不宽裕;或许,还跟陈明珠揭露家里的事有关。忙起身告辞。陈明珠追逐着挽留说,刚才就是让老“y”先走的,有些要留你在这里吃晚饭。贾杰敏心想,她对她“亲”姑子如此态度,她却是“表”亲有何重要?
对于吕梅仙来说,侄儿侄女的到来,心底总会涌上一股憋闷。旁的不说,就算是粮食也要多消耗些。孩子自然是体会不到她的心情。贾杰刚捞鱼摸虾不断改善伙食。吕梅仙的沉色从贾杰刚身上淡退出来加倍归给贾杰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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