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有这一下,源帝不慎,让虞程刺中,好在下一刻,他就被护卫及时踢开,伤口并不深,却血流不止,看着吓人。
虞程即刻被夺了性命,倒在血泊中还死不瞑目地瞪着虞昭。
本就虚弱,被这痛感一激,源帝止不住地咳,顾不上上来围着关切的人,皱着眉指着那边倒在地上的楚子凯:“朕无碍,快将太子送回行宫医治!”
众人不敢耽搁,将楚子凯抬走,又簇拥着源帝急急往回走。没人顾得上虞昭,只有文渊过来请。“宸妃娘娘,陛下有旨,先将你带回再做处置。”
姿态恭敬,仿佛并不是对一个犯了谋逆大罪的犯人。
除源帝和虞昭外,文渊唯一知晓全情的人,心中敬佩之意不假,明为押送,实则一路跟在虞昭旁边,警惕着不旁人有机会接近。
天边鱼肚白初现,行宫内混乱一片,源帝的伤并不是很重,待上药包扎后,卧在榻上休息了一会儿,才这吩咐人通知文渊,将虞昭引了进来。
缓缓踏入殿中,一夜之间发生的事情,令虞昭恍然,透过昏暗的烛光,看见躺在榻上的源帝,因伤痛越显得虚弱衰老,开口说话都有些费力。“办得很好,终云山下,两辆马车,一车装着钱财,一车载着你母亲,文渊会护送你们先回丰州安定一段时日。之后,走了就躲好,和他再无瓜葛了。”
心如死灰是何感觉,虞昭现在真真切切体会到了。源帝艰难起身,将天子令依旧给了她。“拿着吧,你这些年付出不少,朕会下令削弱天子令权,若事情败露,与他相逢,他对你起了杀心,保命还是能的。”
一切的付出,始于利益,最后渐渐变得心甘情愿,此刻依旧回了正轨,只不过原定各自如愿安好的二人,都在途中经历了未曾在计划中的欢喜,惊喜过后,伤得透彻。
虞昭上前,接过天子令,还是忍不住问道:“殿下可还好。”
情绪崩溃,语气中的悲意也是控制不住,此时虞昭承受的痛苦,不亚于给楚子凯那狠狠的一刀。只不过比起把他命交给虞程这个穷凶极恶的小人,不如自己出手,掌握住分寸,才是最安心的保全。
源帝答道:“朕让御医看了,刺得虽深,不在要害,且你给他喂的那药,及时让他晕过去,并未将伤口扯得更大,只不过会疼得厉害而已。”
说到此时,顿了一下,源帝含泪点头道:“疼好啊,疼才让他记得住,不枉朕花费这么多心血教他如何才能做一个君主。”
“子宜也无辜,此番被吓坏了,以后天下太平,陛下以后做天子之余,也当个父亲吧。”虞昭说完,再不看上方龙椅上的人一眼,果断转身,心痛如撕裂一般,催得眼中泪水又流下。
崩溃至极,泪分明已经落下来了,眼前却依然模糊看不清东西,周遭事物好似变得扭曲。虞昭双目眩晕脚下不稳,扶住门栏才堪堪站住了。郁气上涌,腥甜从喉中涌出,忍着心痛,艰难躬身迈着步子,继续往前走着。
文渊早早就在外侯着,见虞昭过来,想去扶着她,被虞昭一把推开。
在原地平复片刻,虞昭抹尽泪水,尽力直起身子,加快了步伐。后方冯安宣旨的声音传来。
“上喻,宸妃虞氏,祸乱朝纲,勾结罪臣虞程、文姜……”
逐渐走远,听不清了,欲上车时,后方又有人惊呼:“太子殿下醒了!”
而后就传来楚子凯痛不欲生的嘶吼,虞昭连忙加快脚步。上车后,语气急切恳求文渊:“拜托了,快走!”
好似在逃,楚子凯的声音如火,虞昭生怕慢下一步,自己就忍不住会回头,不顾一切扑上去,二人同灭。
旭日东升,一辆马车从行宫侧门飞驰的行出,消失在旷野之中,再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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