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遇见虞昭时,楚子凯的心就控制不住地偏了。方才那些事情,饶是里面夹杂着数千数万的人命,就算是真的,若她认错,留一点回转的余地,楚子凯都能抓住希望,选择再次相信。
可此刻,这一刀,是虞昭亲自给的,如此狠辣,竟没有半点犹豫。
楚子凯双目通红,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虞昭与他对视,讥讽道:“运气好的话,殿下待会儿就和陛下一起,去和淑妃娘娘团聚了,以前的事情这江山便是报酬了,至于此事,不必谢我。”
边说边将将那个染了血的平安符解下,毫不在意扔在血泊中,踩住。故作遗憾摇头叹道:“殿下真可怜,今日你我三拜,本该洞房花烛夜呢,可惜你太没本事了,下辈子恐怕我也瞧不上。”
“来,在殿下死前。我再施舍你点甜头,怨气可别太重,别扰我清梦让我厌烦。”说完,好似怜悯楚子凯一般,虞昭环上他的脖子,在他溢出鲜血的唇上落下最后一吻。
言行如剧毒,参杂在情意中喂下效果更甚。楚子凯被毒得肝肠寸断,兜不住满腔怒火。
伤口是疼的,心亦是如此。楚子凯忍着,尽力睁开眼看她,咬着牙单手举起,掐着她的脖子。这一瞬间大有想与她同归于尽之念。
手只需一收,虞昭顷刻就能折于楚子凯手中,却颤着手迟迟使不了力,稍微力道重了些,却见虞昭眼神放柔:“殿下……”
如同本能一般,楚子凯顷刻便收了力。可下一秒,又见虞昭眼神狠厉愈烈,手也行动着,将埋在他身体中的匕首再微微向前。
剧痛彻底侵袭楚子凯的意识。又觉浑身无力,最后的目光看清了她眼中一丝不屑,彻底倒下昏死过去。
楚子凯闭眼瘫倒那一刻,虞昭染血的手剧烈颤抖,崩溃悲伤如决堤一般涌出,还未张口,泪已是止不住的往下掉,腿软得跌了几次都站不住。
此时,再努力也端不住情绪了,嚎啕大哭,生平第一次,虞昭如此失态。
短暂发泄过后,虞昭擦干唇上的迷药,强忍着悲伤转身,端身走至楚子宜身边。为他挡着虞程,这才声嘶力竭朝着厮杀的两军下令:“都给我停下!”
响彻夜空,这命令随风飘荡在战场上,所有人都停下手看向这方,虞程不解地看着虞昭,出言提醒:“娘娘,太子余党也需清除。”
“不必,”虞昭撕下那虚的面目,满含恨意回看着他,绝望道:“时候到了,你我死期也到了。”
话音刚落,未等虞程反应,虞昭迅速拉着楚子宜退后,城中又冲出一批人马,领头的是忠武将军文渊。源帝御驾紧随其后。
在场上厮斗的双方将士惊讶,面面相觑后,皆选择放下刀剑,跪下俯首。
虞程愣在原地,直至文渊的剑架在自己脖子上,命令自己跪下,这才才清醒过来,一切皆是骗局。惊忧交加,自知罪名凿凿插翅难逃,控制不住,整个人瘫软在地。
源帝御驾靠近,在虞程虞昭二人面前停下,先出声吩咐人将楚子宜带下去。
仿佛明白了什么,楚子宜大哭着抓着虞昭不放,却再没得到她的轻声安慰。
虞昭忍着心疼,狠心拉下他的手,卸下这些年时刻披着不放的五殿下母妃这重身份,再不理会他的哭闹。
而后,听源帝缓缓下令。“宸妃携天子令,苟同吏部尚书虞程起兵犯上,欲弑君夺位,罪大滔天……”
满心绝望之人,分两种,一种如同虞昭,心如死灰,任由他如何宣判,身心无力,再做不出任何反应。
一种化为穷凶极恶之人,虞程见此前期望的种种心血皆化为泡影,怒气涌上心头,面目通红看向眼前高高在上一生都在宣判自己命运之人。暗中积聚着最后一丝力气,拿刀奋力往源帝身上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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