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来县城,为的就是杀了狗官,把宁阳县衙的钱财和粮仓的粮食都分给大家伙儿,分完咱就退回山上去,不给大家伙儿添麻烦!”
县衙门前的一众百姓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似乎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反贼,杀到县城来了,不从百姓手里征收钱粮,不强拉着百姓从贼,就就算杀个官,然后把县衙的钱财跟粮仓的粮食都分给大家伙儿?
这特么是反贼该干的事儿?那戏文里也不是这么编的啊!
而就在百姓们一脸懵逼的时候,朱晓松又指着刘师爷喊道:“这是咱宁阳县郝太爷的心腹刘师爷!”
“咱对他不太了解,所以就想听大家伙儿说,这刘师爷该不该杀?若是他劣迹斑斑,那咱就杀了他,要是他没干什么坏事儿,那咱就放了他。”
刘师爷是个什么样儿的货色,朱晓松早就已经从李班头那儿知道的一清二楚,现在之所以询问百姓,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县衙门前的一众百姓们继续面面相觑,刘师爷则是怒视着朱晓松,心里暗暗叫苦。
整个县衙里那么多八品九品的芝麻官儿,你他娘的盯着老夫一个师爷不放是怎么回事儿!
简直就是彼其娘之!
刘师爷越想越怒,有心想要恐吓威胁这些百姓,却又害怕朱晓松一怒之下把自己给宰了,当下也只能嚎道:“冤枉!冤枉!我一个师爷,我能干什么坏事儿啊!大家伙儿都是乡里乡亲的,千万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头子啊!”
然而让刘师爷绝望的是,百姓们根本就没理会他的求饶,反而有人站了出来,指着刘师爷骂道:“你放屁!我家那十亩地,就是被你家霸占了去!我爹娘因此都被饿死,你这还叫没干什么坏事儿!”
随着有人第一个站出来指证,百姓们终于放下了心里对官府的畏惧,随后便有越来越多的百姓站出来指证刘师爷以往的恶行,到后来,一众百姓更是振臂高呼:“杀了他!杀了他!”
朱晓松摆了摆手,示意百姓们安静下来,接着又望向刘师爷,喝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刘师爷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动了动,最终却没有说出什么辩解的话来。
或者说,刘师爷也确实好辩解的,毕竟这些百姓说的都是事实,郝太爷能有三尺青天的说法,刘师爷这个负责出主意的狗腿子也是功不可没,平日里也没少仗着郝太爷的威风做些欺男霸女的事儿。
朱晓松也忍不住摇了摇头,说道:“咱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也没想到你居然坏到这种程度,满城百姓居然就没一个人念你的好儿?”
说完之后,朱晓松便向朱老二挥了挥手,说道:“杀了他,下一个!”
杀了刘师爷后,朱晓松干脆让人搬出了宁阳县县衙里的一应账簿,又把大堂上的案几都搬到衙门口,然后开起了一场简易简陋至极的公审大会。
这场公审大会真可谓是小刀划屁股,让宁阳县的百姓们好好开了眼——
整个宁阳县除去郝太爷外,剩下有编制有品级的官员还有十个,包括主簿、典史、巡检、司狱、课税等八品九品官儿,而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竟然没有一个不贪!
像教谕这种没什么实权还跟文教挂钩所以必须要点儿脸的就贪的比较文雅一点儿,像司狱和课税这种手里有实权但是要脸也没什么用的就贪的更难看一点儿。
反正都是贪。
后世网上有个说法叫做挨个枪毙肯定有冤枉的,排队枪毙可能有漏网的,这句话要是放在钱聋四十八年的宁阳官场上,那特么就是个笑话。
挨个枪毙都没一个冤枉的!
至于现在并不在宁阳县的郝良材郝太爷,那更是无愧于三尺青天的称呼,甚至于三尺青天这个称呼都配不上郝太爷搜刮的本事。
决定了这些官老爷们的前途之后,朱晓松忍不住叹了一声,放下手里的账簿后对朱二旦和朱老三道:“搬个秤来,分粮吧。”
有朱老二和朱老三在,分粮食的事儿不用朱晓松操心。
朱晓松静静的坐在案几后面的椅子上,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
宁阳县的百姓们经过今天这一遭,会有多少人愿意跟着反清?
郝太爷跑去兖州兵备那边搬兵剿匪,他能搬来多少兵?会不会有骑兵?
如果有骑兵,是等郝太爷带着兖州兵备回来的时候趁机干他一梭子?还是先退回玉皇山?
如果没有骑兵,那干完了宁阳县再去干哪里?这又黑又粗的丧钟锤,怎么着也不只能敲一个宁阳县吧?
既然已经举起了反清的大旗,就必须应对螨清军队的围剿,朱晓松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唯一的问题是,宁阳县这个破地方的位置实在是太过于尴尬,光是无险可守这一点就已经注定了宁阳县不适合作为根据地。
那根据地该选在哪里?沂蒙老区?还是直奔烟台,寻机出海去大岛再反攻回来?又或者干脆走一遍长征路?
朱晓松在宁阳县想问题想到头疼,而远在兖州府的郝良材太爷,却已经心痛到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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