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虹对金楚生感激不已,他的表态既治了张斜头,实际上是同意她住在这里,也同意她吃猪食。毅虹感叹,老天有眼,情缘是天注定的,她这辈子就该是老金家的人。
毅虹被赶出家门时,只有一身的单薄衣服,这几天风风雨雨打打闹闹,一直东躲西藏,已脏得不成样子。她想着,好不容易有了安身之处,该把衣服好好洗一洗。
脱了洗就得光身子,这可不行,来来往往的人看见了多丢人。夜深人静,谁没事在外边游荡?把衣服脱下来洗一洗晾一晾,天亮之前就穿上,神不知鬼不觉。她决定抓紧时间睡觉,等到深夜起来洗衣服。
老天爷真帮忙,月亮被云层遮住。虽不是伸手不见五指,但看东西也是模模糊糊的。
她先脱掉上身的衣服,拿着牛料盆,蹲在猪舍前面水沟头儿的坝头上,哗嚓哗嚓很快就洗好了上衣。拧了又拧挤了又挤,把衣服晾到了猪栏上。
她挺小心的,前后左右通通瞅了一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倘若有人路过就糟了。她又嘲笑自己太神经质了,夜这么深,谁还会跑到这里来?她放心地脱掉下衣,快速地搓洗起来。
洗好了,她松了口气,直起腰,径直去猪舍。
她哼着“天上布满星,月牙儿亮晶晶,生产队里开大会……”的曲子,正准备把衣服晾在猪栏上。忽然,有一个黑影向她移动,她尖叫一声,连忙用潮湿的衣服裹住身体。
朱叔在睡梦中被她的尖叫声惊醒,他连忙蹦下床,直奔猪舍背后。他从墙缝里什么也看不见,就想去猪舍看看她出了什么事。她住猪舍是金楚生批准的,去帮助她也算是公事公办。
“不要怕,是我。”黑影说着一把把她搂住,还用力扯掉了她裹着的湿衣服。
“金队长,你是我俩的长辈,你不能这样?”毅虹央求道。
朱叔一听是金楚生,腿都软了。原来老金是“老天宝的拐棒——淫(银)棍”啊。他心中在说:“可怜的毅虹,虽然你帮过我,可我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全生产队的人谁敢得罪金楚生?”朱叔宁愿让她蒙受屈辱,也不愿得罪金楚生。于是,他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就回去睡觉了。
金楚生揉揉她的屁股说:“嘿嘿,你俩,是哪两个呀?是我和你吗?”
毅虹知道自己失言,但好在没有说出金锁的名字。她还没有来得及解释,就被他搂得动弹不得。
她挣扎着说:“金队长,求求你,我有身孕,千万不能作孽啊。”
他似乎有点犹豫,用手去捂住了她的嘴。
毅虹趁着他移开一只手的机会,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推开,金楚生撞到猪栏上,哎哟哎哟地直叫疼。
以前这个猪圈里养了七八头猪,有一头猪总是拱猪栏。它开始拱,其它的猪就来帮忙。有次猪栏被拱断,猪全部逃走了,金楚生发动全队社员好不容易才把猪全部找回来。于是,他命令饲养员在猪栏上钉上钉子,从此猪再也不拱猪栏了。
金楚生沮丧地捂着屁股,真没有想到这钉子是用来惩罚自己的。
毅虹趁机拿起潮湿的衣服逃跑了,逃向了漫漫的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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