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速总算在她的威逼下快了点,李禾重新坐回位置,靠着车门裹紧了身上的外套,掩嘴悄咳。
车窗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升起。
傅秦淮移开停在车窗开关的手指。
李禾默然地微扬嘴角,心安些许,或许快变天了,这段时间尤其觉得冷。
她倒记得他的床榻颇为暖和。
那次酒吧昏迷后的第二天清晨。
醒来时头疼得快要炸裂,周围是她不熟悉的环境,浅灰的窗帘遮光效果甚好,没拉紧,透进丝白光。
肃白的墙,暗灰的床被,手掌上还多了颗男人的头。
她并非铜像,说不会被吓一跳当真太假。
猛地垂眼查看番。
幸好,衣物完好,松口气,她小心翼翼地一边抬起傅秦淮昏睡的脑袋,一边往回抽手。
傅秦淮小痕迹地动了,似有要醒的迹象。
李禾憋住气,视线转向四周搜寻,看到床头柜上搁了个闹钟,绷直另一只空闲的手,艰难地拿起。
傅秦淮偏转头,听见响动,迷糊地揉眼睛。
李禾屏息等,眼看他快要起身,拿着闹钟用力地向他的后脑勺砸去。
得亏傅秦淮反应及时,否则保不齐他当场命丧在自家床边。
她被他猛地抓住,闹钟和手一块滞在半空。
他紧握她的手腕,手腕处尚有被窝的余温缠绕指尖,傅秦淮不自觉地揉了把。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响彻整个房间,傅秦淮结结实实地挨上一巴掌。
空气凝停,李禾双肩起伏大喘气,牵过被子遮盖上半身,尽管什么都看不见。
这巴掌灼痛了半边脸,傅秦淮垂眸,眼前朦胧。
她打得足够狠,下眼睑出现一道指甲刮痕。
僵持良久,他指尖轻颤,坐上床,拉住连连后退的李禾,屈腰把头埋进她怀里,软糯地唤:
“姐……”
……
尘封的记忆一幕一幕地在脑海重演,有个老爱打架的小孩以前也多次趴她怀里诉说委屈,烙在她心底许多年。
街边的大小商铺隔着车窗匀速地向后移动。
李禾抬眼望他。
他的眉是长得极好的,浓密又细而修长,若隐在额前的发丝下,鼻梁高挺,深色的眸子总透着温润如玉的光,却又藏匿着几分年少男孩的不羁。
想也便是从那会酒吧意外过后,他隔三差五地就来医院闹腾,顺便打听她的消息。
没办法,自己认栽,是被他纠缠了个彻彻底底。
李禾伸手将他眼尾翘起的发丝拨下来:“头发该修了。”
车突然扎停,拐到路边。
李禾差点一个踉跄。
“怎么了?”
“那个…我们去哪?”傅秦淮做了个深呼吸。
“你想去哪?”李禾反问他。
“啊——”
话卡嘴边,手机铃声在不合时宜地时候响起,李禾摸出手机接听。
“喂?”
前台小护士正护住最后一个没有被砸碎的小花盆蹲在位置底下:“李主任,医院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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