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祁月和萧承衍就到了县城,但此刻已黄昏,两人唯恐客店打烊了,先投宿。
第二日天亮,祁月准备去找县太爷。
两人到县衙才得知县太爷最近在中京去了,压根就没回来,这里的民众对他恨之入骨,祁月看到一个疯疯癫癫的男子大喊大叫,“真是没天理了,欺负我们孤陋寡闻吗?真是山高皇帝远了,父老乡亲啊……”
祁月和萧承衍循声看过去,看到一个年过半百的浑身脏兮兮的瘸腿男人一面抓了拐杖往前走,一面气愤填膺的骂人,“大家兴许还不知道呢,我们这里每一年一亩地只需要缴纳三十文钱,然制度下来后却成了一两银子了啊,老天。”
按照当时的汇算,三百五十个铜子儿等同于一两银子,换言之,地方官居然将纳税的标准提高了几十倍,这也是民众痛苦生活的根源。
那人骂骂咧咧,索性坐在了衙门面前。
“什么光明正大啊,衙门是什么他鬼地方,是个鬼门关啊,真是黑心极了。”
人家门口那些家丁和侍卫等压根就不理会此人,很显然此人时常过来骂娘,大家早习以为常了。
祁月朝路人打听,路人告诉他,此人原本是县太爷身边的文书,后来因纳税的事开罪了老爷,结果被县太爷打断了腿赶了出来,别看这人其貌不扬,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斗士。
此刻祁月靠近那人,“大叔,你说的可是真的啊?”
“姑娘,姑娘啊!姑娘可是外地人吗?”那大叔一脸络腮胡,整个人脏兮兮的,但那双眼却灿亮晶莹,目光炯炯,看来犹如寒星一般,祁月喜欢这样纯澈的眼睛。
他的视线是那样炽烈,那样干净。
“我是外地人。”
“姑娘倘若将来到帝京去,定要揭发了这狗贪官的卑劣行径,这狗贪官真岂有此理啊,他将纳税的标准提了五六倍还多,谁家要是拿不出银子,那可是要抓了女儿和老婆去抵债的,世界上哪里有这等法外狂徒?”
那人滔滔不绝的咒骂,唾沫横飞。
祁月嫣然一笑,“我实话说,我就是来处理此事的。”
那人也笑了,自然是质疑的笑。
“此事还是要交给朝廷去办。”萧承衍从后面走了过来,为何会出现这种事?究其原因是朝廷法度的问题,他和祁月可杀悍匪,平草寇,甚至也教训处理了不少贪官污吏,但想要彻底杜绝此事,就要公车上书,务求让皇上知晓这里的一切。
不然即便是再怎么走马换将,依旧还是一成不变老样子。
新来的也会陈陈相因。
“朝廷,朝廷啊,哈哈哈。”那老人家喉音沙哑,似乎已不情愿和祁月萧承衍聊天了,“什么朝廷?鬼朝廷已多年都没处理此事了,他们压根就看不到这民不聊生的一面,他们想要看到的都是假的啊,不过话说回来,倘若允王世子和太子世子来了,事情就不同了。”
“老人家,朝廷难不成得到了这些贪污的银子?亦或者朝廷在和大家通同作弊为难你们?那自然是没有的,朝廷也有百密一疏,不过有个好消息告诉您,您在这里拭目以待就好,允王世子的确已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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