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回留下的引子,今番须得烩成个精巧大餐,方不负众位耐得这两日饥馑。
上回说到那哥俩去寻那趁手的兵刃,这念汲却自去安歇养神,直睡到日上梢头方醒。把那浑身一应什物尽数解下,却做那短打打扮,就连那铁笛,也托与这兄弟两个。自挑了个扁担,担着那俩箩筐,却去那城内寻了些殷洛特产,用麻布裹了几裹。取道一径往西南去了。
这里面还有个插曲,一打扮邋遢的姑娘一口咬定他就是她家那李阿弟,足足缠了他盏茶功夫。没奈何,只得选了个柳叶做的小笛,这才算是打发了,谁料一转头,就见她进了一石狮镇宅朱紫户,看那门口守卫,竟还都对她颇为恭敬,“不知这又是个甚么毛病?”这念汲心底里不由暗道。
左右不过是个插曲,索性当不得倒也罢了。且自去那西南路途。
却说这路程虽不十分远近,但那十分脚力哪敢使出三分,就只那仅比寻常人略快些儿的脚步,却直走到未申时分方才望见那黛瓦白墙。
卸下担子,匀口气,又喝了点水,这才迈着那不慌不忙的步子去敲那兽首铜环。
待得应门的来开,把那备好的说辞才只说了一半,就见那小哥儿急急地就前头带路,一面口里说着:“你今儿个怎赶的如此之巧?”这念汲倒也是个随机应变的,只道:“这不适才来庄上,因见着村溪头八九小伙摸鳖,就已料的差不离了。”倒也叫他给搪塞过去。
因随入正堂,叙礼毕,分宾主坐定。方知这小哥儿本庄上次子,于此事上倒也略知一二,因着是头一次经手,方才略显几分莽撞。不过话说回来,若不是乘得他的东风,哪能如此彀得大堂!?有分教:莫道苍天无眼,只是时候未到。且看那天道好轮回!
话不多时,见这老庄主面色不虞,这念汲遂趁便开口:“曹老庄主容禀,其实我家巡长本也快拔擢升迁,因此上那老城尉才漏了些许口风。就好似那花子入赘,虽是心急了些个,但我家巡长可是愿二八分成!”听的竟是个如此没心气这般好拿捏的,这曹淳意浑一似六月饮冰,意茫茫不知其何所止,飘飘然如在云端。好一个神游太虚!
念中虽长,眼中却短。不过须臾便已回神,道:“你家城尉倒果真有心!哈!”趁着这其乐融融的空儿,这念汲得便便道他那箩筐里除了些钗环步摇,还有着那时鲜的水果,正可堪以助酒兴。说着便去解那箩筐,待得一句话说完,却早把那冰块镇着的果子整个的托了出来,听凭各人自取。只见这曹淳意不漏痕迹的用银刀片了个薄片,又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这下首俩人这方才动起了刀盘。
眼见得宾主尽欢,这念汲不由笑问:“不想老庄主竟如此小气,这紫云酿真就如此宝贵?”这曹胖子环顾左右,道:“我道是个送礼的童儿,却原是个讨酒的猴头?!”说的满堂哄笑,遂使着这阿三快去取了回来,省的落了小辈的口舌。
及到这阿三取酒方回,这堂内已歪七扭八,满地狼藉。
眼眸微冷,却待检查。只见这念汲已歪歪扭扭的站了起来,叫快去安排客房。说着险些连椅子都给倾倒。这阿三不由摇摇头,倒反觉自己好笑。
这直到过了半月门,竟仍不见半个杂役,便心知这庄舍平日里应只由阿三照管,一来掩人耳目,二来也方便接头。怪道那除了烧饭的妈子,除此外竟再无半个旁人。真真是低调乡绅,从来也无碍乡里!
待得夜深人静时分,只见俩黑衣鬼面悄悄地从墙头越过,循着他白日里觊便留下的暗记,三人自此便合兵一处。
欲知曹家庄后事如何,请听我下回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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