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小旗好奇心起,就问:“怎么个不好回答法?”
船家也一屁股坐在船头,看着洪小旗说:“客爷,我听您的口音,看您的做派,就知道您是北方人,倒有些像京城里来的,不熟悉我们这里的情形。我们这样的人叫船户,祖祖辈辈没有一亩地,也不在岸上生活,生老病死都在这船上。所以客爷您问我跑了几年船,我也没法算,如果真要说的话,那就是一辈子了。”
洪小旗听了这话,着实有点吃惊,他这个北方人,祖祖辈辈都是在陆地上生活,还真不知道有这样一辈子都在船上生活的船户。他再次打量了船家一番,眼睛又瞟了一眼前方的画舫,那船在前方百十步开外,慢慢悠悠地在水面漂着。洪小旗说:“船家,我看你也是熟知这洪泽湖情形的,你知不知道这附近可有个灵水镇?”
船家皱了皱眉说:“知道,当然知道,灵水镇离乌头镇也不算远,走水路顺风顺水的话,多半日就到了。洪泽湖里最稀罕的几样特产之一‘六月黄’河蟹,就是灵水镇的最好。”
洪小旗继续问:“既然是产宝贝的地方,那我怎么听说这镇子难找得紧呐?”
船家:“要说难找,却也不假,这灵水镇在洪泽湖港岔最多,芦苇最密的一片滩涂地里,如果不是极熟悉此地的水流与河湾,恐怕还真是容易迷失在芦苇从里。怎么,客爷您是想去灵水镇?”
洪小旗不好说出此行的目的,就含含混混地打了个马虎眼:“我就是路上听人说起,顺便问问。对了,船家,如果一会天色暗了,咱们还能跟得住前面这艘船么?”
船家嘿嘿一笑:“客爷,你放心,前面这画舫,速度不快,而且咱们这洪泽湖的规矩,夜里行船,船头船尾各挂一盏灯笼,防止天色暗了,行船看不见对方,发生撞船翻船的意外。所以就是入了夜,咱们也不用担心找不到那船。”
洪小旗哦了一声,又看了一眼前面的船,那船还在百十步之外。自己的船跟得不远不近,稳稳当当,看来船家果然是跑了一辈子的船,经验丰富。他看了一眼船家,问:“你可认识乌头镇一名姓孟的商人,约莫三十出头?”
那船家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摇着头回答:“虽然我是船户,不常上岸,但乌头镇我还挺熟的,经常跑船运货的老板里,好像没有一个三十多岁姓孟的。不过我知道的都是走水路的老板,也许人家不是跑码头的吧!”
洪小旗听了,感觉有点奇怪,不过这船家说得对,不知道也不奇怪,这都不重要,跟住眼前的船,找到灵水镇,一鼓作气找到高僧,交了皇差才是正事。想到此处,也就不再和船家攀谈,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前面的画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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