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校尉已经在通铺的门口候着,也是手持长刀,全神戒备。一见高总旗来了,就小声地说:“此处非常安静,没有异动。”高总旗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二人跟着店伙计走进了大通铺。这大通铺就是长长的一溜土炕,有三丈多长,睡十多个人绝对不是问题。店伙计进去之后,看着炕上睡的七八个人,悄悄地仔细辨认,看了好几遍,又数了两遍,楞在了原地。高总旗一看这情况,就拉住伙计问:“人呢?找到没有?”伙计在黑黢黢的屋里慌了神,结结巴巴地说:“不、不对呀,刚才明明是九个人。现在怎么只有八个人了?
高总旗一听,知道那人绝对有问题,就赶紧让伙计出门拿盏灯进来。同时大声地喊了一嗓子:“官府查案,都给我起来!”炕上睡着的几人被这一声大喝都吓醒了,嘴里不高兴地嘟囔着:“谁呀谁呀,大半夜的喊什么喊!”高总旗又大喊了一声:“赶紧起来,不要乱动,就在炕上坐好,我们是官差,在此缉拿要犯!”
众人听他这么说,登时慌了,都穿好了衣服,坐在大通铺上,忐忑不安地不敢乱动。店伙计拿了一只蜡烛进来,把通铺里的油灯点着了,众人被灯光晃得睁不开眼,一个劲地揉着眼睛。高总旗就让伙计好好辨认,这里有没有他说的那个客人。店伙计仔仔细细地端详,看完之后摇了摇头,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官老爷,这通铺里应该是九个人,现在只有八个人,这八个人小的有印象,不是后来的那个。”
高总旗也仔仔细细地看了这几个人一遍,随便选了其中一个问:“店伙计说你们住进来之后,又来了一个住店之人,你可知道此事?”
那人一脸的发懵:“我一开始是住单间的,后来店伙计跟我说,有客人出高价让我换房,我一看钱还不少,就同意了,后来住进了通铺。我睡得早,感觉后来确实有个人进了门,但是好像没有脱衣睡觉,不一会那人就出去了。后来我就又睡着了,不知道那人有没有回来。”高总旗点了点头,又问了问旁边的人,那人的回答几乎一样,都说那人进来不久就出去了。
高总旗和校尉对望了一眼,确认屋中之人所言不假,就对住店的几人说:“我们是官府来的官差,为得就是捉拿朝廷的钦犯,那人看样子应该已经逃走。此事与你们无关,出去不要乱说,走漏了消息!”说罢两名锦衣卫就走出了大通铺,店伙计赶紧给那几位客人赔不是,又熄了灯火,小心翼翼地退了出来。
几人回到门房,高总旗就问:“伙计,你可看清了那人的长相?”
店伙计说:“那人来的时候穿的是长斗篷,带着大斗笠,一直低着头,小的也没看到他长什么样,就知道他身量不算高,体型也不胖,听声音不算年轻,别的小人就一无所知了。”
校尉这时候问:“你们留人住店的时候不看官凭路引么?”
店伙计支支吾吾地说:“小的、小的不识字,那人给小的看了一眼,我也看不懂写的是什么。”
校尉又问:“住店之前不是还要登记名字籍贯么?”
店伙计点点头,慌里慌张地从柜台里拿出了登记的簿子,高总旗拿在手里,翻到登记的最后一页,他们是锦衣卫,自然是没有登记。最后一行,是一排潦草的字迹,写得是:名字,籍无名;籍贯,山东济南府
高总旗看完,冷冷一笑,啪地把簿子扔在柜台上,校尉拿了起来,也看一眼,同样把那簿子扔在柜台上,悻悻地说:“名字籍贯,都是假的。好一个籍籍无名之辈啊!”
店伙计听了,赶紧哈腰认罪:“小的有罪,小的有罪,小的不识字,来人登记,都是让客人自己写,如果客人也不会写字,那就省了不写,是小的疏忽,请官爷开恩。不过小的斗胆问一句,那人到底犯了什么罪?真的是朝廷的钦犯吗?”
高总旗一摆手,让他不要再问:“此事与你无关,这是官府的事!”然后又看了一眼那本登记的簿子,冷冷地说:“以后你们店里,找个会写字的来管事!”说罢就和那校尉,一起回了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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