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的清晨,安听在祥云客栈里醒来,旁边的敏钏已经给她备好了洗脸水。
“姑娘,你明明如此貌美,为何先前要在脸上贴那么大块伤疤呢?”
敏钏原是容洛身边的得力丫头,他见安听无人照料,便将其留在她身边伺候了。敏钏年龄不大,性子也安静,但办事稳妥,小小年纪就给人一种老成之感,将安听照料的十分周到。
“原本是想抛开容貌,试试所嫁之人是真心还是假意。”安听心中一跳,狠狠捏了一下拳头。
敏钏不知其中坎坷,好奇问道:“那姑娘试出是真心还是假意了吗?”
安听眼中一冷,忽的抬头:“其实根本不必试的。”
梳妆完毕后刚一出门,两人便听见有其他房客议论着孙家的事情。安听找了个顶好的位置坐下,留心听他们的后话。
“这孙公子是真的惨,成亲摆了那么大排场,新婚夜府里却遭了一把火,听说把院子都烧了大半,就连那新娘子也被烧死了。”
“是啊!不过说来也是奇怪,这被烧的是新房,按理说两个人都在里边,怎的就新娘子死了,那孙公子只伤了腿呢?”
“你们是不知道,我可听说了,那孙公子娶的安氏女长得奇丑无比。莫不是孙公子嫌弃了她,偷偷闹这么一出,好换个貌美的娘子啊?”
“......”
桌上的人七嘴八舌的,后又有几人加入了谈话。这也实属寻常,孙府在新婚夜死了新娘子,怎么说也是件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是他们那天商量好的,要想让安听和孙家撇开关系顺利进顾府,只能做出安听已死的假象。容洛便一不做二不休,在孙府放了一把火,再弄了具烧焦的女尸滥竽充数,顺带也教训了一下孙贤。
安听对此还算满意,容洛办事面面俱到,就连那烧焦的女尸也是和她身形相似的,足以以假乱真。
她抿了口茶水,起身走到柜台前去退房。
“这姑娘长得可真好看啊!脸上白白净净的,一点瑕疵都没有。”后边有食客盯着安听的背影感叹。
安听不做理会,出了客栈门稍等了一会儿,便瞧见一辆华丽的马车迎面驶来,将将好停在了她的面前。
这马车一看就贵气逼人,想来是外祖家派过来接她的了。
安听深吸了一口气,以后在顾府寄人篱下,可不像以前在自家能胡作非为,须得事事小心谨慎的。从前有父母亲的宠爱和哥哥的庇护,她无忧无虑的那段日子,终究是不复存在了。
眼中有泪水溢出来,安听极力忍了回去。
再抬起目光时,便见车夫恭敬的放下车凳,一人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此人剑眉星目,英气逼人,腕上束着绑袖,行动时洒脱不羁,颇有一种练武之人的气魄。
他的目光往周围扫视了一圈,终于落在安听身上,便走到她面前。
“姑娘可是柳渊姑母的女儿,安听妹妹?”
“我是。”安听微微点头。
“太好了。”那人爽朗一笑,“我叫顾士清,是你二舅舅的长子,按辈分你该叫我三哥哥才是。”
安听仔细打量了他几眼,又往他身后的马车上看了看,暗自深吸一口气:“三哥哥好。”
“前几日祖母收到你托人递过去的钗子,真是又高兴又伤心,一激动便晕了好些时辰,拖到今日才安排着来接你。”
顾士清性情豪爽,丝毫不拖泥带水,他一边说话,一边护着安听坐上马车。敏钏原本想在旁侧伺候,也被安听一把拉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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